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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輕撫上去,眸中有淚,低不可聞地嘆了一聲,“皇上,原諒我,原諒我的背叛,我只是害怕你的冷落,只是貪戀你溫暖的目光…”

我恍然想起,七歲那年,我衣衫襤褸,頭上插著根稻草,被人販子打跪在地上,當街叫賣。

餓了一天,被打了一天,總算有輛馬車停了下來,那一臉精明的老爺,挑起我的臉,眯眼看了半天,忽然笑了,爽快地扔下了一張銀票,將我買了去。

那個老爺便是阿鬱錫,我的養父,我一向親切地喚他阿瑪。可我知道,他只是在利用我,他買了我,是要我代替他死去的女兒,陪我皇上身邊,好讓他繼續做他的大清國丈爺。

隨他回家的當天,天寒地凍的,他命啞奴燒水給我洗了澡,再將我的衣服全脫了,逼我在院子裡受了一夜的凍!

第二天,我便病了。

迷迷糊糊間,見他將一個人帶到了我身邊,也不知他同那人說了什麼,那人便端了湯藥,坐在了榻邊,吹涼了藥,舀了喂到我唇邊,對我微微一笑,目光溫暖,如夏日陽光一般,驟然安撫了我滿心的委屈……

至懂事起,從來沒有人對我笑過,對我好過。

我溫順地嚥下了藥,巴巴望著他,便再也移不開目光,那種被人關愛的溫暖感覺,真好。

而那人,便是皇上。

手握天下生殺予奪的天子,卻願意予我人世溫暖,親自教撫我讀書寫字,呵護我,照顧我長大。天下女子,還有誰比我幸運?

幼時,我敬他,依賴他,仰望他,漸至長成,而今,我愛他,陪著他,伴著他,願代替名義上的阿姐,站在他的身側,做他的女人。

兩個月後,太醫院呈報,我懷有龍脈。

皇上遵太后懿旨,傳諭六宮,晉我為皇妃。

而我也終於決定,要結束與太子殿下的關係。

好在,太子殿下並沒有對我多作糾纏,我與他,算是好合好散。

但可惜,這個孩子,我卻沒能保住。

三個月後,我小產了。

我是多麼無能,連僅有的希望,也沒能抓住,我將自己關在寢殿裡,傷心慟哭,水米不進。

皇上卻沒來儲秀宮看我,乾清宮的奴才來回話說,他又出宮了。

我真是不明白,宮外究竟有什麼了不得的人,竟比他的妻兒還重要!

康熙四十七年,皇上至行宮避暑回來,卻突然祭告天地宗廟,昭告天下,廢黜皇太子胤礽,加以拘禁!並傳諭,“皇太子不仁不孝,太祖,太宗,世祖所締造,朕所平治之天下,斷不可付此人!”

同時,索額圖被宗人府拘禁,昔日黨附皇太子與索額圖的黨羽,或被處死,或被鎖拿。索額圖之子,在押的格爾芬,阿爾吉善等俱立行正法!

不久,索額圖死在宗人府。

毓慶宮比我想象中的要荒涼冷清許多,只有孫長福一人坐在臺階上,仰望著深藍如璧的天空,見了我,忙站起身,誠惶誠恐地請安,“奴才參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我靜靜道,“本宮奉太后娘娘懿旨,前來探望廢太子。”

孫長福忙引我進殿,為我推開殿門。

裡面的窗戶都關得死死的,光線很不好,但胤礽卻一眼便認出了我,忽然發出一聲冷笑,聲音嘶啞,像是來自地獄,“瑞妃娘娘,還是你待我好,這時候,還肯來看我。”

我示意孫長福退下,看著他,心下生出一絲惻然,“殿下保重,太后娘娘還很關心殿下,已經傳旨內務府,殿下有任何需要,不得怠慢。”

他仍是冷笑,許久不說一句話,我轉身告辭,卻聽他在我身後道,“知道他為什麼要廢了我嗎?”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他笑容陰冷得駭人,雙目赤紅如血,那樣子,近乎瘋魔,“在行宮,我使了些手段,動了他最心愛的女人……慧額娘,她竟然還活著,還是那麼美,美得叫男人瘋狂!皇阿瑪是騙子,他騙了太后,騙了咱們所有人!”

“你說什麼?”

聽了他的話,我腳下一軟,險些暈厥了過去,但卻豁然想明白了許多事!

難怪……難怪皇上總是出宮!難怪每年阿姐忌日,都不見皇上傷心!

我一個踉蹌,瘋了似的,衝出了毓慶宮!

阿姐沒死,那麼,自己這麼多年來自以為可以取代她,豈不是可笑之極?

我突然很恨阿姐,很恨皇上!

他們編排了一場好戲,卻把其他人全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