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乾枯稻草,讓他們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即使離被盧修斯削去這截頭髮將近半年,艾爾摩照鏡子時仍不禁思考:究竟剪他的頭髮做什麼?鳳凰社完全能確定他是被食死徒抓走,有哪個盧修斯想要威脅的人會因為他的一截斷髮而。。。。。。
最後結論總是會讓他心驚地想到西弗勒斯。
不願細想,艾爾摩煩躁地往臉上潑水,拿起旁邊架上的毛巾胡亂擦拭臉龐。
自從他被轉移到現在的地方,他的情緒一直很不穩定。艾爾摩確定他們需要一個精神狀態正常的藥劑師,否則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被下了咒,才讓他無法維持心境的平和。
他能忍受不和人互動的日子,但被迫與自己討厭的人天天打交道,讓他很想不顧一切大開殺戒。在他身體的父母過世後,他第一次重新產生這種程度的負面情緒。
鏡中眼下有著厚重黑眼圈的男人,定定地注視鏡中面無表情的自己。盯得有自我意識的魔法鏡感到毛骨悚然,不敢出聲。
報章書籍依然如他指定,天天送入他的居所,但已甚少翻閱。
不間斷的魔藥需求、充滿惡意的環境。現在的他沒有一開始時的精神去維持表面的平靜。
這樣下去不行,必需趕快離開這裡。。。。。。
小小的空氣爆裂聲響起。
“普林斯先生!普林斯先生!多比來請普林斯先生到地窖去!”彎著腰,多比瘦弱的身軀抖了抖:“有新的實驗品!”
艾爾摩重新將憔悴的臉龐埋進冰冷的毛巾裡,再抬頭,又是眾人與多比所熟悉,溫和博學的普林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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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房間的一路上,艾爾摩盯著腳下的地毯,緊緊跟在多比身後,沒有因為對路徑的熟悉而走在多比前面。建築物裡他曾被允許踏入的佈局他已然謹記在心,現在除了他的目的地,他對其他的一切不感興趣。
亦不忍心去尋找陣陣哀號的來源。
他可以冷靜、可以無情,只是終究學不會對無辜者不應遭遇的苦難完全無動於衷。
貝拉的尖笑聲在慘叫漸漸減弱的同時越加得意放縱。
艾爾摩咬緊牙根。無論活了多少年,他都無法接受這種將他人的痛苦做為自己消遣娛樂的變態舉動。
可是他現在只能充耳不聞,並希望自己不要捲入其中。即使不是傷害他,而是要他傷害他人,他也完全不想這麼做。
隨著遠離大廳,踏進地窖入口,鼻尖竄入的不再是血腥的鐵鏽味,空氣裡比地面略高的溼度拯救了艾爾摩的嗅覺。用讓他皺眉的方式。無論如何,都比方才好上許多。
卻又讓他隱約想起過往。
迴旋式的石階,往下,往下。
他一直以為那段記憶已經過去。
一步步,一步步。向下,向下。
噠,噠,噠。
孩子們的哭聲隱隱傳來。
艾爾摩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陰暗走廊上的石門半開,走出兩個人影。
格雷伯克與。。。。。。
納西莎?
格雷伯克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向艾爾摩走來。艾爾摩沒多加費心掩飾自己對他的反感,一臉的厭惡,一邊懷疑馬爾福的少夫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盧修斯很明顯不喜歡她與這些食死徒有過多接觸,即使是她親姐姐的貝拉。有次他經過大廳時,貝拉正對著納西莎說話,盧修斯握著手杖站在一旁,沒有多餘的語言動作,但手指不時撫摸手杖的杖頭部份,傳達出他的不耐。其他食死徒更不用說,盧修斯會以各種合理的理由縮短他們的接觸時間。
何況是是針對孩子施暴,惡名昭彰的格雷伯克。連盧修斯本人對他的眼角餘光都帶著不屑。
納西莎安靜地注視眼前的一切。多比顫抖著,仍強迫自己保持鎮定,退到牆邊站著。
“瞧瞧這是誰?照顧孩子的褓母來了!”格雷伯克大聲道。
“幾個?”艾爾摩連諷刺他都不願意,直接問了重點。
“三個。”納西莎冷冷地說:「兩個純血,一個混血。”
“到下次月圓不知道能剩幾個?”
格雷伯克說完後兀自大笑,門裡孩子們恐懼的哭聲更加響亮,迴盪在室內、在耳邊。狼人因此笑得更加得意。
艾爾摩握緊雙拳,納西莎邁步與他擦身而過。格雷伯克輕蔑地在艾爾摩耳際噴了一記鼻息,跟著馬爾福的少夫人離開。
他走入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