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歆奔過去一看,居然是白姑姑,她走到白姑姑跟前說道:“姑姑!您怎麼來這裡了,我師父呢?!”
“歆兒,你沒事就好,你師父他……”白姑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說。
“我師父怎麼了,是不是毒還沒有解清,還是身體沒有養好,怎樣,嚴不嚴重。”梅歆焦急地說道。“師父沒能來西域救我,肯定還很嚴重吧。”
“那天我到了桃花島,只見到你師父中了毒,被綁著,好生狼狽。我喂他服了放在枕邊的藥,那毒一時半會也不能解清,後面也時常發作。我照顧了他一段時日,見他的情形好了一些,便出來尋你。一日偶然在路邊的客棧見到你留的標記,就跟著尋到了西域。哎,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你回了桃花島就知道了。”白姑姑搖頭道。
梅歆聽了這話,更是焦急得不行,又問了幾個師兄弟的情況,只說全部被黃藥師趕出師門了,不知所蹤。
“見到你沒事就好了,我們一起回桃花島吧。”白姑姑說道。
梅歆見到白姑姑,心裡也稍微安心一些,若是歐陽鋒追過來,自己這裡也有個幫手。
白姑姑陪著梅歆星夜兼程回到了江南,因為走的都是較為偏僻的道路,所以一路上都沒被歐陽鋒找到。
歐陽鋒不知道梅歆已經解毒成功了,沒把她放在心上,待知道她逃走以後,倒是出來找尋過一段時間,但是沒有找到。歐陽鋒忌憚黃藥師,也不敢在桃花島附近徘徊,梅歆算是逃跑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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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姑送梅歆在海邊僱了船,對她說道:“到了桃花島地界兒,咱們便算是安全了。姑姑有事先回了,你到了桃花島,見了你師父,無論他說什麼,你都先應著,不要忤逆於他。”
梅歆見她這一番話說得奇怪,欲要再問,卻發現白姑姑轉身離開了。
梅歆惴惴不安地登上桃花島的碼頭,去年九月初五那一日回桃花島的高昂興致蕩然無存,只剩下強烈的不安。
島上到處都是枯枝敗葉,也無人打掃,加之天氣寒冷,四下裡一片衰頹氣象。梅歆走入桃花陣,發覺陣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好在跟著師傅學了這麼長時間的陰陽五行陣法,勉強也能走得進去。
到了桃花陣的陣心,梅歆竟然發現自己走不出去了,桃花島怎麼了,師傅怎麼了,梅歆想到白姑姑一路上的神情,還有那一番話,心裡十分的迷惑,運功喊道:“師父!師父!是歆兒啊,歆兒回來了。”
可惜半天也沒有迴音。梅歆在桃花陣內走了半天,發現還是走不出去。桃花島的佈防變了,也好,再沒有外人能隨便進來了。天色黃昏了,冬日的海風呼嘯著吹向桃花島,大片桃樹在寒風中顫抖著枝幹。
“師父!師父!你聽得到嚒,你在桃花島嚒,是歆兒啊。師父你身體好些了嚒?”梅歆朝藥師精舍的方向喊道,心中升起絕望的感覺。
“何人在此喧鬧?!”終於聽到師父的聲音了,可是為什麼這麼不對勁。
“師父,是我。”察覺到情況不妙,梅歆不自覺地聲音都黯然了幾分。
“我沒有徒弟,你是從何處來的。我記得桃花島並沒有你這麼一個弟子。”黃藥師立在東南方一棵桃樹的樹梢,帶著疑惑的神情說道。
“師父,我被歐陽鋒擄走了幾個月,您就不記得我了嚒。”梅歆懵了,瞬間就流出了眼淚,哽咽道,“師父,您不記得我了。我確實是桃花島的弟子,我在停雲軒長大,後來,靈風師弟給我修了一座落梅軒,我才搬進去,就被陳玄風下毒……嗚嗚……”
“我有點印象了,幽羽曾經跟我說起過。她說我有一位女弟子,還問我那個女弟子去哪裡了,可惜我完全沒有這個印象了,難道就是你?”黃藥師沉思道。“算了,費盡心思養那麼多弟子,還不是出了背叛師門的禍害,養來有什麼用?你走吧,我桃花島不需要弟子。”
“師父,我和乘風、靈風、眠風並沒有背叛師門啊,為何要逐我們出師門?”梅歆淚眼問道。“師父,您何故要驅逐我們這些沒有犯錯的弟子。”師父,還有您親口許下的婚約啊,也忘了麼。
“今日不背叛師門,難保明日不背叛師門,你走吧,其他的幾個都走了,你也走吧。我根本不記得你了。”黃藥師悵然道。“你能走進這桃花陣的一半,說不定真的是我以前的弟子。我也不傷你,你走得越遠越好。”
黃藥師正欲飛離,卻被梅歆抓住了袖子。他正欲拂開梅歆,卻見到她仰著臉看著自己,小臉上淚痕滿面,寫滿傷心欲絕,不知何故竟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