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母親的話,感受到了上一輩人的愛情,卻是忍不住心塞塞的。
葉若什麼都沒說,心中的一股戾氣,卻是無形中被洗滌一空。
因為葉若本來是打算要推了抱朴山的!
至少,要斷其一脈山峰吧。
以警告天下世家名門,這世間還有他這份公道人心在,讓他們行事有所顧忌。
但是現在,便算了吧。
那山無辜,錯的是人,葉若想,他何必拿一座石頭做成的山出氣?
不學拿破崙,炮轟一個石像。
葉若身上的氣息,無形之中,漸變。
既然是漸變,氣息變化並不會多明顯,但是天命傳人姑娘對道心多麼敏感,葉若身上的氣勢變化,根本逃離不過她的神識感知。
同樣,也逃離不過趙冬兒母親的神識感知。
畢竟,她曾經也是逍遙宮的少宮主,她也是修道心的。
這讓她不由抬頭看了葉若一眼,然後撫摸了女兒趙冬兒腦袋一下,突然微微笑了。
雖然不知道為何母親突然發笑,但是,趙冬兒怎麼察覺不到,母親視線所及的方向,就是她的夫君葉若。
她怎麼又能夠想不到,一定是她的夫君什麼地方,讓她的媽媽很是滿意了,才是會讓她的媽媽突然這麼高興的笑了。
即使不知道她的夫君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會讓她的媽媽如此高興,但是在她看來,只要媽媽高興,便足夠了。
對面山峰之下,藏真道門的道門之內。
一個男人躊躇欲行。但是要跨出這第一步,太難太難。
即使酒入愁腸,也沒讓他鼓足勇氣,邁出這第一步。
這個男人,便是趙冬兒的父親。
如今他……
一言難盡。
總歸是,他現在享著富貴。他的妻子卻是仍舊身陷不見天日的囹圄之中。
他想過救她。
就像當年,他努力過,也嘗試過,更加拼命過,他帶她私奔,帶她天涯海角,可是最後的結局呢?
他失敗了。
說男人應該勝不驕,敗不餒。在他看來,勝不驕?易。敗不餒?難!
他聽她的話。從那暗無天日,陰冷潮溼的山洞監室出來之後,滿心想的都是忍辱負重,積蓄力量,將來救她出來。
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件事都是有志者事竟成的。
都要人到中年了,沒想到。他最後還是一事無成啊。
他不由自嘲的想,即使有一天。他掌管了藏真道門,也不見得能夠帶著藏真道門打敗那逍遙宮啊。
畢竟,現在他的父親都做不到這一點。
而他,難道就比他的父親強嗎?
顯然不是。因為他現在仍然逃不出他父親的手掌心。
人生的悲哀莫過於此,胸有大志卻是終其一生不得志。
他終於明白詩中那些寄情山水,抒發心中苦悶詩人的情懷了。
那種滋味就是叫做不好受。
“夫君。您去找她吧。妾身已經替您打聽清楚了。逍遙宮那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有這些天咱們道門裡那麼外鬆內緊,都是跟逍遙宮那裡發生的事情是一件事。雖然外面的口風很緊,但是妾身還是打聽出來了。好像是您的女兒長大了,她帶著她的夫君打上逍遙宮。來接回她的媽媽了。這個時候,您這個做父親的,應該去到山上去看一看。”
身後出現一個女人,拿來披風給這個男人披上。
聽到女人的話,男人手中的酒壺一下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空氣中,立即瀰漫起一股濃濃嗆鼻的酒香。
男人也許有過猶豫,因為身後的女人。
但是,終究這些都不重要了。
因為這個男人,最終還是轉身都沒有轉,便是義無反顧的走了。
給他送風衣,給他送內幕訊息的女人,站在那裡,愣愣的看著天邊,欲哭,卻是無淚。
做妻子做到她這樣,婚配已快十年,至今仍是處子身的恐怕多不見。
她心中的愁苦,誰能懂呢?
就如這掉在地上被打落的酒水。
如果此時,這壺酒沒有被打破,那該有多好啊!
因為她突然也想買醉了。
十年了,心中再苦,她都沒有想過要這樣買醉消愁。
但是,今天,她突然想了。
她是知道,今天這個男人走了,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