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元信”、與瀨名姬成婚。
至此,松平元信在亂世誕生了。
庵原忠胤時不時往元信這邊看看,生怕初次上陣的他出了什麼差錯。
但元信出乎預料地沉穩,彷彿不是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孩兒,而是跟他一樣已經多次經歷過戰事的大人。
從駿府出發數日之後,他們已經接近了小田原。
雨點一會兒小一會兒大,正如庵原忠胤那飄忽不定的心思。
想起今川義元大人和父親的死,忠胤就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我說安房守啊……”
一直騎馬走在身側的松平元信忽然靠了上來,這讓忠胤多少有些驚訝。
“您怎麼看佐佐成政這個人?”
聽到元信的話,庵原忠胤不由一怔。
他要怎麼看佐佐成政呢?
是一個聞名天下的猛將,還是自己的仇人?
佐佐成政的勇名早已廣為人知,他討取了忠胤效忠的今川義元,至於忠胤的父親……則是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因為舊傷和不能為主君效死的遺憾含恨而終。
這兩年來,忠胤絕不曾忘記過佐佐成政,可是佐佐成政究竟如何,他卻沒有想過。
“這個……未見其人,因此也只能說不知道。”
“其實……我倒是見過他一次的。”
松平元信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圓圓的臉上有了微笑:
“我在織田家做人質的最後半個月,織田信長新收了一個叫做佐佐與佐衛門的小姓。半個月後,就是他護送我到安祥城的。”
“搜得斯奶……”
忠胤雖然知道當年松平元信和織田信廣的換俘事件,卻未想過元信和佐佐成政還有這樣的交情。
“……後來,他就在桶狹間討取了義父大人,這次元信跟隨老師一起出陣武藏,為的就是再見到佐佐成政一次。”
元信似乎是自說自話一樣,眼中的疑惑卻一閃而過。
身旁的庵原忠胤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佐佐成政的武運,該由我們來終結!”
元信再次朝忠胤點了點頭之後,扯了扯韁繩,稍微拉開了一些距離。
他提及佐佐成政,當然不是要找成政復仇。
作為一個武將,戰死沙場乃是極好的歸宿了。
縱使治部大輔大人未曾料到桶狹間的慘敗,但聽說他直到最後一刻還在戰鬥。
這樣的人,是松平元信敬佩和仰慕的武士。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義元公在桶狹間戰死,只能說是天命不在他。
松平元信又何必執著於為他復仇呢?
元信要見佐佐成政,當然是想知道……自己還用熬多少年。
在安祥城外的那一天午後,佐佐成政曾告訴過他,會迎娶今川家的公主。
這一條預言怎麼看都不像是預言,而像是推測,但元信的腦海中卻總是回憶起佐佐成政那時候略帶神秘的微笑。
……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十分篤定的。
這一點,元信可以確認。
成政曾告訴過他,“會熬出頭的”。可是……要熬到他出頭,不知還得多少年?
松平家究竟還有沒有重振聲名的一天?
元信不知道,他只能頭也不回地走下去。
不論是作為人質的竹千代也好,還是作為雪齋禪師弟子的竹千代……抑或是作為今川家女婿的松平元信。
雨點落得更急了,視野之內一片模糊,身後的足輕興奮地指著前方那座黑黝黝的城池議論起來。
元信抬起頭,入目的便是小田原城那龐大的城郭。
“駕!”
他踢了踢馬兒,頭也不回地走下去了。
看到前方出來迎接的那個光頭和尚,太原雪齋輕輕提了提韁繩,放緩了速度。
雨點啪啪啪地落在他的光頭上,打得麵皮有些生疼。
從馬背上下來之後,雪齋又拄著柺杖走了幾步,面對面地觀察起北條幻庵來。
幻庵的年歲與雪齋相若,也是頂著一個大光頭在雨中淋著,他本來保養得比雪齋要好,精氣神也更足一些,但眼下看來卻是狼狽又憔悴。
“幻庵和尚,又見面了啊。”
“雪齋和尚,你竟然親自來,真沒想到啊。”
兩人簡短地招呼之後,便並尷蛐√鐫�喬敖�@吹匠竅罵�保�翊�業奈邇�勘�屯潮�擬衷�邑貳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