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在上,請受小徒一拜——”
正木義虎想著先拜了再說,但慶次的一隻手忽然頂在了他的額頭上,讓他用盡力氣也拜不下去了。
“不行的呦!我可不要收這麼沒情調的徒弟啊!你走開走開,我不收你的!”
“求求你了!”
……*&;amp;%¥#……方才還看著很有大師範兒的兩個人,現在簡直就是逗比一樣地在執著於“我一定要拜你為師”和“我不要收徒弟”這種事情上,佐佐成政越看越開心,笑聲也越來越大,搞到最後終於仰天狂笑起來。
前田慶次和正木義虎不約而同地瞪了成政一眼,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改變對方的想法。
波風乾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從兩人身旁走過去,一邊用手拍著嘴一邊打著哈欠:
“八嘎慶次有師父的啊,你不會去拜八嘎慶次的師父為師父嗎,逗比……”
一經提醒,正木義虎就反應過來,連忙往後跳了一步,跟著大笑的佐佐成政一起狂笑起來:
“你不收我沒關係!師兄,我們再見啦!等我學成歸來,一定打敗你!”
他頭腦簡單,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馬上就提著長槍急吼吼地往城外跑……剛過了一道橋,他才反應過來,連忙又屁顛屁顛地跑回來問:
“慶次師兄,你師父是啊,(道)場子在哪兒?”
他問完了才發現前田慶次早已跑得沒影兒,在場的只剩下捂著嘴微微咳嗽的佐佐成政。
“奈良、寶藏院胤榮。”
“阿里嘎多!”
當天,正木義虎就離開了忍城,取道甲斐、駿河,走東海道去京都去了。
入夜之後,佐佐成政一反常態地沒有睡覺,而是靜靜地等在房間。
——在成田長親的房間,成政來到了二之丸內成田長親的住所,真是奇怪。
長親雖然有心睡覺,但更好奇佐佐成政的意外之舉,成政坐著不動,他也不去問。
因為他堅信……成政做事必有他的理由,在他開口挑明之前,自己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晚上九點以後,加藤段藏忽然從房頂上落了下來,單膝跪在成政的身前。
“來了!”
“嗯……保持監視和正常的巡邏,不要增加人手也不要故意露出破綻……最好能確定來者的身份。”
“哈伊!”
“去吧……等他再是一個人的時候,來叫我。”
“哈伊!”
一旁的成田長親小眼一睜……“他”是誰?
這個“飛加藤”,似乎是成政手下的忍者頭子,如果有敵方忍者潛入的話,他應該是第一個知道。也就是說……果真有北條家的忍者來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佐佐成政站了起來:
“走吧,去見一見他。”
233囚犯
狹小的房間,昏黃的油燈,還有順著開啟的窗戶流進來的月光。
北條氏政又翻過了一頁書,鐵製的鐐銬嘩啦啦地響了一聲。
“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
氏政翻到這一頁,情不自禁地將這一段唸了出來,心裡頗多感慨,想起唐澤山一戰的失利,不由嘆息。
自從在館林城外被擒,北條氏政無一日不思索著自己的失敗和取勝的方法。
明明坐擁兩萬大軍,明明有五千名從相模國帶出來的精銳足輕,為何還是敗了?
他是敗在豪族們的自亂陣腳,還是敗在自己的大意輕敵?
左右兩翼的豪族部隊敗的太快,這當然是戰敗的因素之一,但他的本陣還未戰鬥就開始撤退,是否也是敗因?
是他怯戰了嗎?是他害怕了嗎?
氏政搖了搖頭,《孫子》又翻過一頁。
他的確深懷恐懼……面對那個越後之龍和她麾下的騎馬隊,氏政是的確地害怕了。
今後,即便他還有領軍出征的機會,只怕仍然無法忘卻那一段記憶,就算他能洗脫敗軍之將的恥辱,唐澤山之戰也將成為他生命中永恆的陰影。
這種感覺來的直接而明確,這些天來,氏政雖然已經適應了作為囚犯的生活,卻還遠未適應唐澤山城之戰的陰影。
作為長尾家的高階囚犯,他是被好吃好喝地供著,除此以外,有一個自己的房間,一天能吃兩餐飯,還能讀書、也有油燈用。
不論從哪個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