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答應在下。”
政繁來不及伸手阻止長親,雖然驚訝,仍是不動聲色地道:
“在下只能盡力而為……若是實在做不到,也請大人別要太過失望。”
“很簡單!請大道寺大人在撤離忍城時,帶上少主和公主!”
長親猛地抬起頭來注視著政繁,那一雙素來黯淡又細小的眼睛,在此刻竟閃爍著熠熠光輝。
“作為掩護,我將發動一次夜襲作戰,請大道寺大人從南門撤退,取道西南方,從行田渡河。”
長親的這兩句話簡潔明瞭,就算是大道寺政繁自詡精通軍法,也不禁為長親的謀劃感到一陣心驚。
長親請求他帶走成田氏張和成田甲斐,雖然讓人很難理解,但大道寺政繁還是很快就理解了。
——忍城城主成田長泰此刻仍然在小田原城陪北條氏康喝茶,可以認為是成田家在小田原城的人質。
忍城兵力本就不多,經過白天的這一戰,已經寥寥無幾,佐佐成政一旦發起進攻,只怕撐不過三天。
成田長親之所以要大道寺政繁帶走成田氏張和甲斐,實在是由於他已經決心與忍城共存亡!
以一人之死,保全家族,在這個亂世之中,是常有的事。
但似成田長親這般勇於承擔責任的,則是少之又少。
“長親殿下的託付,在下答應了!”
不知不覺中,大道寺政繁對長親的稱呼已變成了“殿下”,他已經對這個看似肥碩呆傻的大人傾心不已。
“不行!”
甲斐姬的腦子轉的不太快,但也很快反應了過來,馬上就起身把一隻手按在了長親的肩頭。
“我不走!不論忍城如何、佐佐成政如何,我不走!”
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長親豆粒般的小眼睛,彷彿已看穿了一切。
長親的眼裡有疑惑,有著急,也有恨鐵不成鋼的隱約慍怒,他很不明白,這個素來任性的甲斐姬為何在生死關頭上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成田甲斐並未看穿一切,看穿了一切的是大道寺政繁。
政繁已將甲斐眼中的關心和愛慕看得一清二楚……但作為旁觀者的他,實在是不應該再給長親多一重打擊了。
成田長親顯然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甲斐對他的愛慕,還是別讓他知道更好。
想到這裡,政繁咳了一聲,從坐墊上站了起來。
“要抓緊時間行動……我們兩個時辰後出城,公主究竟是去是留,也請儘快作出決斷。”
然後他大步邁出大廳,去二之丸找自家計程車兵去了。
成田氏張也站起身來,想要勸說甲斐姬一起出城,卻是被甲斐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成親仍是如塑像一樣地坐在那裡,任甲斐姬如何要求,也不鬆口。
“你別忘了,正木丹波已經受傷,他可沒法子帶隊去夜襲敵人,我必須留下!”
“丹波不行的話……我自己……”
彷彿被擊中了死穴一般,成田長親答不上來了,他本想說“我自己可以帶隊”,馬上又意識到這不可能。
是的……他不可能再拒絕甲斐姬,因為他需要一個武藝高強的武士來統領忍城的足輕發動夜襲。
“走吧……去把士兵們都叫來吧。”
長親猶如鬥敗了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地道。
就這樣,在子時的深夜,忍城悄悄開啟了南門,由成田甲斐親自率領了兩百名足輕,吼叫著殺向了佐野昌綱的營地。
在夜色的掩護下,大道寺政繁等人悄悄地行進著,直到天色漸明,他們已經渡過了江戶川,接近河越城了。
日出破曉,天光大亮,忍城西北側的一個村子裡,卻來了不速之客。
此處乃是薔薇騎士聯隊的營地,守備異常森嚴,但騎士們見到來者,都是不由自主地俯身下拜……那人徑直逼近了佐佐成政的住處,停在了門外。
忍城 227啼血
從加藤段藏的手裡接過那個紙條的時候,佐佐成政本來還有些期待,但是看到那兩個字,眼中卻是止不住的厭惡之色。
白紙黑字,異常地簡潔明瞭:
啼血
何為啼血?又為何啼血?
杜鵑啼血這個傳說,成政還得大致記得。似乎是說多年前蜀中的一個皇帝,稱作“望帝”,放著皇帝不做,去山中修行,結果還變成了杜鵑鳥,一到春天就叫。春,滴血則為杜鵑花。
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