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作為掩體來抵擋武田軍的進攻,他們已歷經多次的戰事,面對那些沒見過血的農民有不止一倍的優勢。
然而,就算他們能以一敵三,也僅僅有百餘人而已,可堵在前方的武田家足輕卻有足足千人之多!
就在這個時候,兩側山腰上的農民滾完了大石頭,他們中一些有力氣的,開始向越後騎馬隊投擲拳頭大的小石頭。
雖然只有拳頭大,但因為是丟擲而不是滾出……所以速度很快,砸在胳膊上就能砸斷手臂、砸在馬頭上就能砸出腦漿……相對於之前轟隆隆滾下來的巨石,這些才是真正的危險!
“保護主公!”
佐佐成政高聲呼叫,他隨手把井伊直虎往後一推,護在了她的身前。
艹!被人算計了!
佐佐成政的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呼嘯而過。
但僅僅這樣是不夠的,越後騎馬隊越是在井伊直虎身旁護衛,就有越來越多的石頭往她們砸去。
看著身前為自己遮擋矢石的成政,井伊直虎再一次握緊了腰間太刀的刀柄。
要不要現在殺了他……
井伊直虎的內心陷入了天人交戰。
殺了他,就能為父親報仇!
可是……這一路上數次有危險,都是依靠了他的保護才毫髮無損地撐到現在……
“我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如果真的殺了他,就一定符合武士的道義嗎……”
井伊直虎默默地想著,而成政高大的身軀還在她的眼前晃悠。
她拔刀了!
她驀地抽出腰間的太刀,往佐佐成政的方向砍了下去!
噹!
石塊打在太刀的刀身,巨大的動量直接將太刀攔腰擊斷。
刀雖然斷了,但石塊的速度也為之放緩,砸到佐佐成政的頭上,只是讓他感到腦袋被震了一下。
井伊直虎終於能夠在仇人身後拔刀,卻沒有殺了佐佐成政,反而救了他。
佐佐成政舒了口氣,正要誇直虎兩句,卻聽到她突兀地道:
“甘糟景持!”
“在!”
“從這裡衝到山頂上需要多久?”
“至少三十息!”
“你挑20個人,掩護我!”
井伊直虎驀地跳下馬來,拿起了她慣用的長槍。
甘糟景持愣了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長尾景虎”的意思。
“殿下,不可啊!”
“這是命令!”
盯著“長尾景虎”一臉的肅穆,甘糟景持羞愧地低下了頭。
“……哈伊!請殿下稍候。”
然後他轉身就走,佐佐成政卻是剛剛反應過來,一把握住了井伊直虎的肩頭。
“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意思!”
“被困在這裡的結果只有死!既然這樣,不如放手一搏,只要能殺了山上那個指揮的大將,敵軍便會陷入崩潰!”
直虎肩膀吃痛,呲著牙跟成政解釋著。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你讓甘糟景持找人掩護你是個什麼意思?想死嗎!”
佐佐成政幾乎是吼著一樣地搖著井伊直虎的肩頭。
“你給我放手!”
直虎奮力甩開了成政鐵鉗般的雙臂。
“那不然你讓我怎麼樣!”
她對著佐佐成政吼了回去。
“我恨死你了!你這混蛋!竟然殺了我父親!我想殺了你!我真的很想殺了你!”
她吼著吼著就紅了眼眶,聽直虎提及往事,成政也不知該怎麼回應。
她說的沒錯,佐佐成政是殺死了她父親的人,他是她的仇人。
“可我殺不了你啊!連父親的仇都報不了,我還不如去死啊!你可以阻止我報仇,可你能阻止我去死嗎!”
聽到直虎力竭聲嘶的控訴,成政不由愣住了。
是啊……他一直在阻止她報仇,可是,他能阻止她去死嗎?
片刻之間,甘糟景持已經找了20個身手敏捷的人,他們大部分是山裡的獵戶,經常攀巖峭壁,山谷兩側的斜坡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不等成政反應過來,井伊直虎就在越後士兵們的簇擁下向山上那個顯眼的武將殺過去了。
直到“長尾景虎”一行人奔出幾十步外,果心才有意無意地提醒道:
“再不去追,你的虎妞可能就真的戰死了。”
成政猛地驚醒過來,望向果心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