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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雨滴打在人臉上,啪啪有聲,頗為疼痛,織田信長卻是面露喜色,眼帶狂熱地道:

“竟然天降大雨,天助我也!加快行軍!”

不知不覺間,織田軍的前隊已越過狹小的中島砦,而從熱田神宮出發的佐佐政次等人,順著大路,亦尋到了今川軍的蹤跡。

政次的本意只是為了牽制今川軍的行動,為織田信長的奇襲創造機會,但佐佐政次和千秋四郎這一支軍力,最大的限制乃是情報不足。

他們既不知道今川義元的本陣在何處,亦不知織田信長率領的主力行軍到了哪裡。

因此,政次率領著一千兩百名足輕,幾乎是以急行軍的速度,沿著大道,從熱田神宮飛奔至田樂窪。

傾盆大雨不禁掩飾了織田信長進軍的痕跡,也掩飾了義元本陣的軍隊數量,讓佐佐政次誤以為遇到了今川氏的偏師。

“楔形陣,衝鋒!”

“殺光這群三河來的土包子!”

政次一馬當先,衝入今川軍稀疏的陣中。

佐佐政次不僅是槍術好手,練兵也不錯。基本上佐佐家的家風就兩條,一條是簡樸、摳門、吝嗇到鐵公雞,還有一條是愛兵如子、訓練嚴酷,有全尾張最善戰的農兵足輕。

這四百農兵,是這兩年來佐佐政次嘔心瀝血訓練出來的,現在卻要充當敢死隊和炮灰的角色,這讓他心如刀絞。

“啊!”

佐佐政次大吼一聲,一槍將今川軍的一個足輕紮了個透心涼。然後他用力挑起這名足輕的屍體,在頭頂轉了一圈然後甩了回去。

嘭……這具屍體砸倒了四個人,今川軍原本倉促組成的陣型就更加鬆散了。

佐佐政次就是楔形陣勢的槍頭,他揮舞著染血的十文字槍,帶頭殺進今川軍陣中。

“凡兵戰之場!”

佐佐政次又挑殺了一名足輕頭之後,忽然大喊了一句,在他身後的足輕們則立刻山呼響應:

“立屍之地!”

政次張狂地大笑,作為四百足輕矛頭的他,已經殺得渾身染血,原本英俊的臉頰有一邊塗滿了猩紅的血液,這讓他看起來猶如地獄裡的惡鬼。

“必死則生!”

政次又喊了一句。

“幸生則死!”

足輕們再次響應。

這般侵略如火的氣勢,讓佐佐軍豬突猛進,佐佐政次的槍下,更無一合之敵。

“凡兵戰之場,立屍之地,必死則生,幸生則死!”

佐佐軍反覆呼喊著這一口號,很快就響遍了整座今川軍的本陣。

今天,是比良城佐佐家名留青史的時刻,忠誠、勇敢的尾張佐佐家,在今天以後的整整四百年裡,被認為是滿門忠烈、克盡忠義的代表。

從此戰僥倖生還的數人之中,有一個名叫太田牛一,在他撰寫的《信長公記》中記載道:

“時佐佐政次、千秋四郎引軍千二百人,遭遇今川義元之本陣,來往衝突,殺敵千餘。政次親冒矢石,斃敵數十人,勇不可當。”

——佐佐政次的確勇不可當,但穿透了外營的防守之後,他就將佐佐軍帶入了一種被包圍的境地。

前後左右,都是敵人。

更恐怖的是,正前方就是今川義元的旗本武士所在,那裡是整座今川軍本陣裡的菁英。

此時此刻,政次和千秋四郎等人亦終於明白,原來他們誤打誤撞,竟然遇到了今川義元的本陣!

以一千對午前,以農兵國人眾,對旗本武士,政次當然知道他們勝算幾無,但即便是毫無勝算,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的殺過去!

只因他們相信,在不遠處的群山之中,他們的主君將會帶領最精銳的武士給今川義元一個迎頭痛擊。

他們亦相信,他們絕不會白死!

所以他們發起一次又一次的衝鋒,一步步地接近今川義元,不僅是為了此戰的勝利,更為了他們的主君和天下,為了一統戰國的曙光!

可是,要向前接近今川義元一步,都比前面的十步更難。

要接近今川義元,比從這重重包圍中殺出去更難!

可難又如何?

難道比登天更難?

“隨我來!”

佐佐政次再次舉起他的十文字槍——這柄槍已經被無數人的血跡染成了硃紅色,看起來就像是一柄朱槍。

不錯!就是朱槍!

此刻的佐佐軍,是尾張第一!

此刻的佐佐政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