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潰兵敢摸上來,只能轉過身、肩並肩擋在城門外,顫顫巍巍地作出防禦的架勢。
不遠處,弓莊眾也漸漸聚集,重整陣列,排成了一字橫線,緩緩的壓了過來。
天守閣上,神保長住望向那一支黑壓壓的騎馬隊,眉頭緊皺,嘴裡卻突出兩個字:
“蠢貨!馬上就要進入弓箭的射程了。”
孰料,弓莊眾在距離城下有一箭之地的時候,驀地停了下來。
這樣一來就很尷尬了,守軍是放箭呢,還是不放箭呢?
二宮長恆手下的幾個弓箭手試探性地放了幾箭,但羽箭即便是射到了騎馬隊中間,卻因為失了速度,被騎士輕鬆地擊落。
“走!”
土肥政繁晃了晃手中的長槍,調轉馬頭,向東行去。
在土肥政繁的身側,一名騎士舉著三間的長槍,槍頭上扎著寺島職定的腦袋,三間槍的槍桿頗有韌性,那顆頭顱也隨之來回晃動,很是扎眼。
“蠢貨!寺島職定你這個蠢貨……我還沒有統一越中,你怎能就這樣死掉……蠢貨,混蛋!”
望著逐漸遠去的弓莊眾,神保長住竟低聲咒罵著,眼中泛起星星的淚花。
可弓莊眾終於漸漸地遠去了。
富山城城下町的火,一直燒到了次日天明。
當天夜裡,神保長職就調動了兩支備隊,從一南一北兩個方向去回援富山城。
其中,神保長職的弟弟神保覺廣取道弓莊山南麓,從南側逼近富山,而駐守魚津砦的神保氏張則是被勒令放棄魚津,沿著海岸線,從北側逼近富山城。
若是再加上富山城內的千餘人,神保軍對弓莊眾的合圍之勢已成。
——所謂“甕中捉鱉”是也。
次日一早,神保覺廣和神保氏張先後動身,到午前半路歇腳時,都收到了寺島職定戰死的訊息。
覺察到事情不妙的神保氏張,立刻駕著快馬來到了神保覺廣的臨時營地。
神保覺廣見氏張到來,倒是頗為驚訝,他追從兄長長職多年征戰,自然明白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招呼氏張坐下後便問道:
“氏張今日來我這裡,是為了商量救援富山城的事情嗎?”
神保氏張點了點頭,急切地說:
“準確地說,氏張來到這裡,是為了阻止大人救援富山城!”
此言一出,神保覺廣忍不住吊起了眉毛:
“寺島職定一死,長住那小子又如何忍得住?他忍不住出城去尋弓莊眾的晦氣,萬一被弓莊眾擊敗,豈不是大大的壞事?我本意也是緩緩進軍,將弓莊眾逼入包圍圈中,但萬萬沒想到……寺島職定竟戰死了。晦氣……死得真不是時候。”
“覺廣大人此言差矣!少主雖然年幼,但英明神武,在家中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寺島大人無事,他還有可能率軍出城與弓莊眾野戰。但若是寺島大人戰死,少主必定會以大局為重,穩收富山城的。大人不必擔心,你我仍舊依據原計劃、緩緩進兵即可。”
神保氏張情急之下,也顧不得敬語措辭,一個“此言差矣”,將神保覺廣堵得有些慍怒。
“氏張大人難道比我更懂長住?你難道是看著他長大的?”
神保覺廣冷哼一聲,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
“長住那小子熱血衝動,跟寺島職定師徒情深,富山城上下誰人不知?眼下寺島戰死,他非得發狂不可,我打算立刻全速進軍,先走一步,去富山城附近與長住會合!”
“大人……不可啊……”
“傳我命令,全速前進!”
神保覺廣再不顧苦苦勸說的氏張,從侍從的手裡接過戰馬的韁繩,跨上了他那匹高大的慄毛。
轉眼間,神保覺廣所部的一千人再次開動,按照他的要求,一路小跑著全速向西而去。
同樣在富山城外的一片樹林裡,佐佐成政坐在一片草地上,雙眉緊皺。
“媽蛋的,到底要怎麼打啊。”
土肥政繁和河田長親面面相覷,他們實在是想不到,佐佐成政竟也有沒辦法的時候。
思忖再三,河田長親懦懦地道:
“主公以寺島職定為誘餌,誘導神保長住,本是極高明的策略,雖然神保長住此時仍未出城,我們不妨再等等看……”
土肥政繁卻道:
“神保長住此時不出城,相比是要做個縮頭烏龜了,既然如此,我們正好去伏擊那兩路來援的神保覺廣、神保氏張勢,若是能殲滅者兩支援軍,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