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政繁在天黑後連夜趕回弓莊城,向神保氏的大軍派出了使者。
次日午前,神保大軍的統領、家督長職和前鋒大將寺崎盛永同時收到了弓莊城城主土肥政繁的投降信。
椎名家西側的國人眾土肥氏降服,對神保氏眾人來說,確是一個極好的訊息。
因為最近兩年來,土肥政繁驀地聲名鵲起,勇名揚于越中國內,他麾下的弓莊眾雖然人數不多,卻頗為精悍,這樣一支力量很識時務地倒向自己,這讓神保長職很開心。
然而,長職倚重的家臣小島職鎮卻道:
“雖然弓莊眾投降,卻不見土肥政繁本人親來,可見他們並不是真心降服。我軍雖然軍容盛大,不懼他的鬼蜮伎倆,還需傳令前鋒,告誡寺崎大人小心行事。”
神保長職也算是從善如流,當下答允下來,派出親信的侍衛去給前鋒的寺崎盛永帶話。
8月10日午後,寺崎盛永率前鋒約兩千人來到弓莊山下。
弓莊山山勢雖緩,但弓莊城卻矗立在山脈最中間這裡,大有掌控全域性之感。
此刻,一向高傲的土肥政繁也難得地下了山,率領數百士兵在山下等候“王師”。
寺崎盛永頓時心頭暗爽,看著土肥政繁站在山下那股憋屈的勁兒,簡直就樂開了花。
他大搖大擺地騎馬過來,直到距離土肥政繁僅有數步之遙,才慢吞吞地下來,趾高氣揚地道:
“土肥大人,別來無恙啊。”
土肥政繁臉色不悅,卻是強忍著怒火向寺崎盛永點頭行禮:
“在下恭候寺崎大人多時了,若是不棄,便請大人入城休息。”
見狀,寺崎盛永不由大覺暢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盛永亦是越中這一帶的有力國人,但在過去兩年的小規模衝突中,卻一次也未從土肥政繁的手中討到過便宜。
不過,自己在去年投奔了神保家,而土肥政繁卻依舊在神保和椎名之間搖擺不定,便是自己勝過土肥的地方了。
而此刻,他寺崎盛永作為神保大軍的先鋒大將來到此地,土肥政繁雖是同樣是投奔,待遇比起自己來,就要差得多了。
他這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當然令土肥政繁不爽,可此時他若要得到神保氏的接納,卻不得不向寺崎盛永低頭了。
同樣明白這一點的寺崎盛永,在接下來的言談舉止中越發地囂張起來。
到了晚間,弓莊城裡點起燈火,土肥政繁更是設下宴席,為先鋒大將寺崎盛永接風。
席間,寺崎盛永志得意滿地道:
“土肥大人,你雖然來得晚一些,但憑你的本事,想必不會比我寺崎混的差,只要你真的能忠於主家,在下大可為你擔保,你我便可同為先鋒,為主家攻滅椎名,立下一番功來!”
土肥政繁臉上的肥肉抖了抖,沒好氣地道:
“椎名氏經營百年,其居城松倉城早就多番加固,怎能輕易攻下?你莫要說大話閃了腰,到時候頓兵城下,刀槍無眼。”
寺崎盛永正在興頭上被潑了盆冷水,不由有些不悅,但轉念一想,這土肥政繁本是跋扈傲慢,此刻迫於形勢才向自己低頭,倒還真是不能逼得太急。
他訕訕笑道:
“松倉城雖不是倉促可破,但新川郡速來豐饒,此戰油水豐厚,我已是勢在必得了。”
對面的土肥政繁仍是沒什麼好臉色,不來陪寺崎盛永喝酒,反而是不是地去看一名立在門口的侍衛。
“土肥政繁!你可不要太過分了!想我寺崎盛永,雖然並不比你高貴,但此刻身為大軍前鋒大將,若是惹急了我,你就不怕弓莊城的數十年基業毀於一旦?”
寺崎盛永這種赤果果的威脅,也並未令土肥政繁動容,政繁仍是望向門口那個侍衛,直到那人輕輕點了點頭。
土肥如蒙大赦般地將酒杯摔在堂中,已是站起身來,厲聲喝道:
“給我擒下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兩旁的屏風後,呼啦啦刪除數十名甲士,一時間刀槍起舞,將寺崎盛永帶來的數名侍衛係數屠戮。
寺崎盛永的眼中已經有了驚慌,他戟指著土肥罵道:
“你這賊子,竟然出爾反爾!”
他倒是還有些膽氣,站起身來準備拔刀,但太刀方才出竅三寸,便覺後腦一陣劇痛,隨即眼前一黑,軟倒下去。
那個本是站在門口的侍衛,此刻收起了拳頭,止住將要撲上來的甲士們。
“這個人留著有用,先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