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主公雖然昏庸無能,但是待莊五郎不薄,若是沒有主公的信任和一手提拔,莊五郎便絕無可能擁有篡奪一國的實力。”
這時,義龍扭頭看了成政一眼,嘆息道,
“但是,主公後來又生了一個兒子,有些小聰明,在他的建議下,主公帶領忠於自己的精銳夜襲了遠道而來、疲憊無比的叛軍,打了叛軍一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隨後,在叛軍未反應過來之前,主公一行人連夜南下出逃,準備前往尾張投奔主公的好友。任誰也不會想到,這竟然是出自一個小孩子的謀略,於是就造成了主公看似昏庸、實有謀略的假象,正因如此,才斷絕了主公最後的活路。”
“山崎屋莊五郎可以為一個昏庸的主公奔走效力,卻不可以放過一個大智若愚的對手,因此他命令主公的長子率領最精銳的騎馬隊,全力追趕,務必取得主公的性命。此時……莊五郎的長子尚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主公的血脈,年少輕狂的他,帶領騎馬隊一刻不停地追趕過去,終於在尾張境內的勝幡城外,將自己的親生父親逼死!”
“最近兩年,莊五郎的長子逐漸查清當年往事、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他對自己昔年所作所為無比悔恨……只因……若是他不那麼拼命地追趕……便可……給自己的父親一條……活路……”
義龍講到這裡,終於因哽咽而不能言語,他仰頭而立,過了好久才讓眼中的淚水褪去,低頭去看成政,見成政的臉上亦是遍佈淚痕,不由伸出一隻巨掌,輕輕拍在成政的肩頭。
“我們終於再相見了,與佐!”
成政卻垂下了頭,
“是我……害死了父親……”
為何道三非得要將父親殺死?
……這個問題他想了九年,現在終於有人來回答他了,只是這個答案,令成政更加無法釋懷。
若非是他耍弄手段,便不會令道三忌憚父親,只要他們乖乖地舉起白旗投降,土岐賴藝自然能夠帶著他南下尾張,說不定還會有道三派兵護送……
……聰明反被聰明誤,成政絕沒有想到,他自己竟然成了現成的例子。
“別哭了……這附近有忍者。”
義龍低聲叮囑了一句,立刻又邁開步子,對著街道兩側的店鋪指指點點,寥寥數語之間,就把幾家有名的居酒屋和鯨屋介紹給成政了。
成政揩乾眼淚,故作歡笑,心中仍有許多疑問。
“近來聽到了許多傳聞,說義龍公子並非齋藤殿下親生……不知義龍公子怎麼看?”
齋藤義龍停了下來,低聲道:
“那些……是我讓人配合明智光秀一起散佈的。”
成政保持著僵硬的微笑,心裡又添驚訝……齋藤義龍卻是盯著他的眼睛,堅定無比地道:
“當年齋藤道三做過的事,我必須再做一次……我必須把美濃……奪回來!”
15正德寺
兩天後,佐佐成政帶著齋藤道三打賞的十貫錢離開了稻葉山城。
道三的確曾讓義龍試探他,但這種試探,在成政和義龍的相互配合之下,變成了欺騙道三的偽裝。
成政自己對如何復仇還沒有主意,但聽義龍的意思,似乎是要再來一把“下克上”的流程,取代道三的地位。
不論義龍的計劃能否實現……成政在精神上是支援的,只是如此一來……歸蝶怎麼辦?
她本就可憐得很,若是父親也被他們兄弟殺死,不知要多傷心難過?
成政使勁搖了搖頭,這種問題,想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就只能順其自然了吧。
回到那古野城,成政藉著道三和義龍的名義,送給歸蝶一些美濃的土產,把小公主哄得開開心心,這才回到佐佐家的比良城去,準備半個月後的正德寺會面。
由於是國主大名級別的會面,所以排場還是要擺一擺的。
織田信長阻止了三百人的長槍隊、三百人的弓箭隊、五十人的鐵炮隊,還有三十名騎馬武士。
佐佐成政身為信長的親信側近,當然是在最尊貴的騎馬武士之列。
織田家的隊形是由一百五十人的長槍隊開道、之後是一百五十人的弓足輕,中間是五十人的鐵炮足輕與三十騎,後面仍按照弓足輕、長槍隊的順序排下去。
近四百人的隊伍,雖然說不上浩浩蕩蕩,但也聲勢十足,隊伍走到正德寺外面的時候,坐在疾風背上的成政已經遠遠望見齋藤家的長槍隊。
聽說齋藤道三這次出動了一千人的長槍隊,雖然兵種有些單一,但幾乎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