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你想得太簡單了,薛牧野根本找不著唐士俠的具體位置,牢房中的人即便是你,也是難說得很。那人的老婆孩子都在我們手裡,說好事成之後給他們一家一百兩銀子。二少爺只知道我們找了一個替身,不知道具體細節。”
莫天悚想了想,低聲道:“把那人的老婆孩子放了,給他們一百兩金子!”
田慧愣一下,囁嚅道:“三少爺,你知道規矩。凌辰回來就把他們都處理了!這次的事情真是很險。那人是黑鴉臨時找來的,眉眼和你只有三分相象,全靠塗他一臉黑,才有八分你的模樣。要不是凌辰和北冥不放心,一起出馬送他去牢房,多半還瞞不過唐士俠。把他老婆孩子放出去,鬧起來可就前功盡棄了。”
莫天悚閉上眼睛,只想莫桃罵他當真沒有罵錯,沉默半天才問:“屍體是怎麼處理的?乾淨不乾淨?”
田慧道:“這個你放心,黑鴉也不是新手。選中他們乃是因為他們在本地再無親人,家徒四壁,只有兩間避雨的茅草屋。他們一家子是出遠門找朋友打秋風的,什麼時候回來誰也不知道,失蹤也不會有人追查。”
莫天悚點點頭,疑惑地問:“既然如此,你們還擔心什麼?”
田慧苦笑道:“細君公主現在醉雨園。二少爺不知道從哪裡得知細君公主之事,苗染又找上門來,他也沒和我們商量,直接叫那個薛牧野把細君公主接來醉雨園。現在公主化名倪可和梅姑娘住在一起,唐士俠肯定就在附近埋伏,誰敢放鬆?我們在這裡的鋪子都還算是平靜,我過去說不定還是禍事,再說我也不放心你,一直都留在園子裡沒出去。”
莫天悚詫異之極,他上次胡謅出一個姓倪的表妹,細君公主恰恰就化名姓倪,可,可以也,不知道公主覺得什麼事情可以,她用這名字是什麼意思,頭疼地苦笑道:“我出京就是來找公主的,桃子把她安置在我們這裡也不錯!京城的藥鋪被封了,這裡怎麼會這樣平靜?”
田慧道:“我們也都覺得奇怪。谷大俠帶著紅葉進京去了。已經走了兩天,可能再過兩天就能有訊息過來。”
莫天悚又聽胡塗了,皺眉問:“我昏了好幾天?”
田慧道:“四天。開始是被二少爺氣的,你回來的時候臉都氣綠了。梅姑娘說氣大傷肝,給你吃了一顆藥,說是能讓你睡幾天,醒過來氣也差不多該消了。我們把荷露救回來以後,荷露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本來誰也不肯見,看你傷得這麼慘,衣不解帶服侍你好幾天,雖然疲累,人的精神反比開始好很多。三少爺,一會兒你見著荷露,別再刺激她,也別再冷淡她。”
莫天悚不覺很心疼,點頭道:“我知道。她也是受我的連累。其實貞操這東西,完全不必看得那麼重!”
田慧幽幽地長嘆道:“餓死事小,失節事大!你當荷露和我們一樣嗎?我們被龍王帶進孤雲莊,命就不是自己的了,也無怪二少爺看不上我們。每次有女孩送來,龍王都是讓你先選,可你從來不碰一下,心裡何嘗不是看不上我們?”
莫天悚急道:“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沒有!我和你們都一樣。你看我瞞著八風先生許多事情,卻從來不瞞你們!”
田慧搖頭道:“你和我們不一樣!連龍王也不敢對你來硬的,只敢暗示我們!他早許願給我們幾個,不管是誰,只要能引誘到你,就可以跟你回幽煌山莊,再也不用出任務。青雀對此最熱心,可還是沒能得手,也最不服氣!”
看來最近幾天莫桃給田慧的刺激不淺,莫天悚頭大起來,裝著傷口疼,呻吟一聲,趴在枕頭上嘟囔道:“何亦男那個死丫頭,有機會我非得痛快地打她一頓板子不可!”
田慧嬌笑道:“恐怕難得很!人家現在找著大靠山!這叫做衣不如新,人也不如新!二少爺連林姑娘都忘記掉!”
莫天悚的頭更疼了,正好荷露端著一碗西鱖魚餛飩和莫桃一起進來,田慧告辭出去。莫天悚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也不管是不是燙嘴,趴著幾口就吃完餛飩,直叫荷露再去裝兩碗過來。荷露從來沒見他如此能吃,眼淚差點又掉下來,拿著空碗一溜小跑出去。
莫天悚掀開夾紗被,硬撐著想爬起來。莫桃在床邊坐下,摁住他皺眉道:“你還在生氣嗎?你出手也不輕,我同樣被你踢出好幾道口子!我過來的時候,男男還不放心,想跟過來。大家算是扯平了,好不好?”隨手又將被子給他蓋好。
莫天悚無力地趴在枕頭上,輕聲問:“那頓打你憋了好長時間吧?我在你眼裡真就是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因此你無論如何也不肯接手暗礁和泰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