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門在方寧背後關好,他才開口,聲音裡少了幾分強勢霸道,多了幾分慵懶:“想我啦,小天王?”
方寧剛才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在他這句話裡煙消雲散,慘痛的記憶浮現腦海,讓他的雙腿都開始發軟。他暗自罵著自己多事:方寧!你偉大!你了不起!你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小女生,把自己都賣了!你傻死算了!
就在他幾乎要轉頭逃跑的時候,衛鵬飛又開口了:“坐啊,站著發什麼呆,我又不咬你。”
衛鵬飛邊說邊把手裡的飛鏢一股腦都扔在牆掛的靶子上,全部正中紅心,他拍拍手,指著前面的椅子:“我們也算在醫院裡一夜春宵,事後你別說來問候了,電話卡片都沒有一張,真薄情啊。”
下意識地抬起頭看著他,眉上那道疤清晰可見,細密的針跡象個醜惡的蜈蚣爬在那裡,衛鵬飛說話的時候,還一動一動的,猙獰無比,方寧急忙把目光挪開,低聲說:“我聽說你的傷不重,很快就出院了。”
“錯,我的傷重不重,都不會在醫院住著,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衛鵬飛搖著手指糾正他的說法:“不過你,你一向都是逃得遠遠的,這次居然大駕光臨,實在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方寧的臉色刷白,嘴唇抖動著,說不出話來,腦子瘋狂地轉著,叫囂著:方寧!從這裡出去!趕快出去!隨便編個什麼理由都可以!趕快離開……你已經走出來了,難道還要自己再走回去一次?別傻了!別人和你什麼關係?!快!快!快!
他悲哀地合上眼睛,對自己說:不……我不能……
範曉棠淚水漣漣的眼睛……從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想這樣痛快地哭泣?是不是也曾經這樣絕望?那種活生生撕裂身體,靈魂,乃至顛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