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動靜,要說在問仙城的各派仙人一點沒有知覺,那就是說笑了。
若說他們之前還有點什麼心思,在看過雪顏和方亦儒兩方面發威之後,便消弭的半點不剩了。
心中亦明白雪顏言邀他們是為了立威,一個個笑容滿面的來了,都還沒空手,天機門雖然依舊人心惶惶中,可在對外之時,依舊沒有弱了門派應有的風儀,待客、唱禮、佈置觀禮臺……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讓一眾仙人看的心中暗暗感慨,這方是怏怏大派之行事。
白齊的目光連閃,看著忙碌著,臉上露出愉悅歡快笑容的門下弟子,心中湧出一股複雜之情,難以言喻,卻又憋在胸口,不吐不快似的。
“師兄……”玉蘭動了動嘴唇,最終也只是吐出這兩個字,她心中嘆息,一方是自己尊敬的師兄,另一方是自己疼愛的親傳弟子,她的立場,實在不好多說什麼。
作亂天機門的禍亂已除,可雪顏的雷霆手段,卻是給所有人都留下了異常深刻的印象。
要說這些,玉蘭也會用,且用的可能比雪顏更好,可是在面對仙人身份的長輩之時,從潛意識裡,她有了顧慮,同樣的,白齊亦是如此,這才讓這場內亂之火,漸漸燃起,並有如星火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拾。
“老了……”白齊良久,發出一聲長嘆,他到底是心智明淨之人,一點點撥就足以徹悟,常年坐在那一門之主的位置上,為上之術運用的出神入化,親自出手的時候少之又少,僅有的幾次,又何嘗沒有作秀的意思,早就沒了當年的銳氣。
他早該在最初,就將洗塵打殺乾淨,也不會有這三百餘年的動亂。
新宏忍,玉蘭忍,是因為他們沒有除掉洗塵的能力,可他呢?他枉為仙人,枉為長輩啊想想自己的作為,當真羞愧難當,這樣的他,哪裡還有臉出來主持什麼大局?
“勞煩師妹代為兄轉告,我欲遊歷仙界,為門派尋一個合適所在,開設仙府”說完,徑自朝著玉蘭長揖一禮,果斷轉身,化作一道流光遠去。
玉蘭心中瞭然,白齊師兄這一禮多有託付之意,靜默一陣,傳音與雪顏,將白齊師兄所言所行告知,亦無心留下,回返地下的魔海城的洞府不提。
雪顏聽到師傅傳音之時,新宏也在聆聽師傅的訓言。
相比雪顏的釋然與淡漠,新宏的神色變幻不定,遠遠望向雪顏的目光晦澀幽深。
“師姐”新宏似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臉上的神情異常鄭重。
他緩步走到雪顏面前,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新宏慚愧,有負宗門所託,未能恪盡宗主之職,容賊人興風作亂,禍亂宗門,請師姐秉承門規,予以重責”
“另,新宏自請退位,請師姐看在同為天機一脈的情分上,暫代宗主之責,他日推舉賢良之人繼任宗門,振興天機”
新宏的聲音並不大,但在場的人修為俱都不俗,一字一句都沒有錯漏,此時正是囚仙塔初立,提名之時,白齊不在,本該由新宏題字其上,再帶領門中弟子焚香禮拜,祭告先賢,方為禮成。
可他現在鬧出這一出,是誰也想不到的。
退位?讓雪顏暫代宗主?
開什麼玩笑?
這宗主之位也是能隨便讓的嗎?這不胡鬧嗎?
再者,雪顏又是什麼身份,早已渡劫飛仙,乃堂堂真仙之身,怎能再管代宗主之位?於理不合啊沒看人家弄出的刑仙殿,物件只限於門中飛昇仙人嗎?
說白了,人家就是不願再多摻和,今時早已不同往日這囚仙塔雖然立在下界,可大家心裡都明鏡似的,這一是為了給天機門所有弟子立一個反面教材,二是震懾外派之人,告訴所有人,天機門在仙界那是有很強力的靠山的,看到沒,對自己門中的仙人都能這麼狠,對外人就更不用說了。
事實上,這囚仙塔以後會不會再有住客,能有幾個住客,還真不好說。
雪顏和方亦儒這對雌雄雙煞鎮場,誰活膩歪了頂風作案?
方亦儒的臉色很不好,瞪著新宏的目光刀子一般。
氣氛有些詭異,修真者本就比常人多思多想,心思靈動的,眼珠子轉的溜快,想著,是不是這位雪顏仙子威逼新宏,意圖改朝換代,日後傳位給其弟子,又或是……傳位給其子女?
若有似無的目光在雪淺、新銘、方家三姐弟身上一圈圈的巡視。
雪顏面色如常,伸出手,芊芊玉指虛空在銀塔大門之上刻下“囚仙”二字。
反手為掌,一團銀色光華逐漸變大,化成一銀色石碑,甩手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