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在位時,賞罰殿是何等的風光,可她接手之後就……雪淺只覺得一股熱氣直衝頭頂,雙頰染上不正常的酡紅。
“是誰傷的你們?”方亦儒突然開口問道。
在賞罰殿的內務上,他從來都不多言,可要說其護短,雪顏也要排在他後面。
這才是新銘最憋屈的事,他們兩個狼狽的逃了回來,且都身負重傷,可卻不知道下手的是哪個。
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修真者,雪淺手上的黑金環就是明證。
雪淺將手上的黑金環褪下,恭敬的遞過去。
下一刻,黑金環消失在她掌中,出現在方亦儒的兩指之間。
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聽到雪淺說“之前上面的創痕比現在還要嚴重……”心中瞭然。
如玉的手指突兀的伸過來,夾著漆黑如墨的指環,輕輕摩挲。
雪顏靜靜感悟了一陣,又重新遞還給雪淺。
“哼以大欺小,一群不要臉的東西”這一刻,雪顏無疑是異常氣憤的,雙瞳之中,妖異的火焰熊熊燃起。
若沒有黑金環,她哪裡還能再看到兩個徒弟,仙人一擊,哪怕是刻意削弱的一擊,依舊不是修真者刻意抵擋的。
還真當她賞罰殿是眼中釘,肉中刺啊
連身份都不顧,也要向兩個小輩出手,真當她這個做師傅的是死的不成?
不管再怎麼削弱,裝作是修真者出手的樣子,黑金環上面殘留的氣息做不得偽,若是被她找到那個人,她一定要讓那人知道為老不尊的後果她雪顏的徒弟,也是能動的?
“放心,此事,我們定會為你們做主”方亦儒沉聲道,臉色陰沉如鍋底。
他沒有收徒,除了三個孩子以外,雪淺和新銘,他也當成自己弟子看待,眼下,徒弟受了欺負,還是這樣憋屈的欺負,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多年壓抑的火氣,在妖仙界全被燎了起來,方亦儒,從骨子裡就不是個善茬。
他突然拉起雪顏的手,神情非常鄭重的說道:“這一回,你不要和我搶”
天知道,有個彪悍的老婆是件多麼有壓力的事。
想要重振夫綱,又是一條多麼辛酸的路
方亦儒只覺得身上的戰鬥因子都在雀躍歡呼,眼中迸發出兩朵爆裂的火花,洶洶的戰意灼燒著他,渾身上下沒有一寸不舒爽服帖。
“好”雪顏笑顏如花,含笑的眼眸瀲灩生波。
第七二一章 戲要看整場
賞罰殿連通妖野的通道,說白了就是一地底暗河。
不過是人工建成,且在外壁之上,加築了層層鐵壁,並畫有隱匿形跡氣息的陣法,可謂煞費苦心。
暗河之中,乃是琉璃水母一族的樂園,不管是誤闖的,還是故意進來的,都難逃這些水中殺手之口,真如銅牆鐵壁一般,半分讓人奈何不得。
洪荒巨獸骸骨製成的骨船,似慢實快的在暗河中穿行,悄然無聲。
雪顏此時坐在空間中的仙爐面前發呆,方亦儒下意識的放輕腳步,卻還是驚醒了愣怔的人兒,轉頭看去,回眸一笑。
他只覺得所有的憋悶和煩心一齊被微風吹散,坐到她旁邊,輕聲問道:“在想什麼?”
雪顏微怔,繼而勾起唇角。
還真將她問著了,好像想了許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這種單純漫無目的的發呆,真是久違了。
“這條路,又長又艱辛曲折,有的時候想想,還真是累,可累了卻不能停下歇息,一旦被人趕超,前面的路就有可能變成萬丈深淵……”她幽幽的感嘆著。
方亦儒專注的聽著,眼眸深邃,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到底有沒有盡頭呢?難道這一生的意義,就是不停斬斷路上所有的荊棘,一路向前?”雪顏的眉宇間帶著幾分困惑,“向前……應該是對的,可我們的目的地到底在哪裡?那虛幻的第十天嗎?誰又敢說,那裡就是終點,而不是另一個起點?”
方亦儒默不作聲,目光閃爍不定,很顯然在很認真的思考雪顏所說的話。
現在的他們,已經跨越曾經畢生追求的那道門檻,成為仙人。
可除了自身力量的轉變,和較之以前無可匹敵的強大之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改變……
方亦儒很能理解老婆現在的心情,卻也說不出什麼寬慰的話,同樣的迷茫,他也曾有過,而這種問題,就像是一加一到底等於幾一樣,每個人心中的標準答案都不一樣,也就是說,根本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