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了。
兩人正在思索間,賈詡已經消失在了密林的深處。那如霧般慢慢消失不見的漆黑身影令兩人無比的冰冷。
場面有點冷。
好半晌,密林外那金戈鐵馬、殘烈的廝殺聲令兩人驚醒過來,徐榮嘆了口氣,想起賈詡剛才那在面無表情下陰森,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才要說話,卻聽一直焦急地關注著戰局的李肅失聲道:“青州軍到了!”
徐榮心中凜然,轉頭看去,青州軍靜靜殺到!
對面,青州軍。
太史慈默然地看著眼前的局面,雖然他知道戰爭難免會有死傷,而且眼前的計策大多是出自郭嘉的手筆,不過畢竟這種袖手旁觀式的坐山觀虎鬥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傷亡,好歹令太史慈舒服了許多。
呂布正殺得過癮,手中的方天畫戟剛剛攪碎了面前七名同盟軍戰士的大好頭顱,弄得身邊敵我雙方士兵的身上到處都是血漿,那種濃重的味道可令從未經歷過戰爭洗禮的人嘔吐不止。
就在這時,呂布看見了青州軍,看見了白馬銀槍的太史慈!
全副武裝的青州軍就站在對面。
前方是摘下盾牌的重步兵整齊地半跪在地,形成了一道堡壘,盾牌的上面理所當然的是一把把令徐榮聞風喪膽的狙殺弩。
不過這次的盾牌堡壘並非是幾天前與徐榮交戰時密不透風的架式,盾牌與盾牌間三支為一組,每組中間留著不大不小,可令兩匹戰馬從容透過的空隙。
而恐怖的青州騎兵此時卻不聲不響,安靜地站在那裡。
沒有戰馬的蹄踏聲和嘶鳴聲,也沒有兵器與鎧甲的碰撞聲,一切都詭異的安靜,彷彿眼前的血戰廝殺完全與他們沒有關係一樣。
若不是青州軍的突然出現,彷彿他們就是泥塑木雕一樣毫無生機,一動不動。
但越是這樣,反而越令人望之生畏。
呂布對這支軍隊當然讚歎不已,但他更感興趣的卻是這隻軍隊的主人。他是多麼的渴望與太史慈一戰啊!
老天彷彿很順他的意,令呂布馬上就看見了白馬銀槍的太史慈。這三國戰神的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閃過無比渴望的懾人光芒。
太史慈也看見了呂布,他心中的烈火與呂布比不差分毫,可是心中的遺憾卻更加的強烈,畢竟按照郭嘉的計策,自己的出現一定會令幷州軍撤退的,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呂布強行出手實在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又豈是智者所為?
更何況賈詡智比天高,當然有辦法阻止呂布。
最令人鬱悶的事情是自己身為青州軍的主帥必須從全域性出發,不可意氣用事,這種無奈之感尚是太史慈自來三國後破題而頭一遭生出,那種有火無處發洩的感覺還真是令人難受。
看著呂布在對面耀武揚威,自己卻不能和他交手,太史慈的心中居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句後是電影的對白:天底下最遠的距離不是老死不能見面,而是明明在眼前卻得不到。
在這一刻,太史慈反倒無比的羨慕趙雲,畢竟今天趙雲得償所願。
呂布哪裡知道太史慈現在複雜的內心活動,只覺得自己熱血上湧,恨不得馬上就衝到太史慈的面前與之交手。
就在此時,後面居然響起了鳴金收兵的軍中訊號。
呂布為之一愕,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眼前又閃過賈詡那陰冷的模樣,知道今天和太史慈是交不上手了。
只是今日一別卻天各一方,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見,怎不令人黯然神傷?
呂布在那裡是滿腹心事,但冷靜多智的張遼卻已經開始指揮幷州軍開始撤離戰場。
幷州軍的衝擊洪流馬上就停止了,彷彿像因為冰雪覆蓋而頓失滔滔的長江大河般停頓下來,又好似退潮般緩緩而去。表現出了驚人的團結協作能力。
就連那如同野獸的呼喊聲也彷彿像被銳利的刀鋒割斷了風箏的繩索般戛然而止離人遠去。
不過幷州軍那連人帶馬沉重有力的呼吸聲悠長的留在了每一個同盟軍戰士的心頭,就像永無停歇地前浪後浪不斷地翻滾的同盟軍戰士的腦海中。
沒有人會興起追擊的念頭。即便是如張郃這樣的強者,此刻也是心中萌生退意,不想再戰。
就是這些人,剛才差一點就吞噬了自己的生命啊!
這句話在每一個同盟軍戰士的心頭盪漾。所以當看見幷州軍從容撤退時,每個人的心中都暗叫僥倖。
鳴金收兵的聲音再次響起。
呂布無奈地兜轉馬頭,用地獄冥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