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右手合胸,朝花容行了一禮,話中雖是有請,語氣卻是絲毫沒有請人的自覺,態度倨傲。
花容薄唇微勾,指腹輕輕摩挲杯沿,溫燙的茶水嫋嫋的冒出輕緲的煙霧,食指有些發燙。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從窗外收回,似乎喧鬧的街市中有什麼吸引著她。
那名窄衫短褐的中年男子等了半晌不見花容有絲毫的動作,面上漸有怒色,卻因花容是主子有請之人,也不敢當面指責。沒請到這位,他也不敢現在回到烏穆身邊。
“冷小姐,我家主子有請!”
中年男子提高了音量,又重複了一遍,花容依舊不為所動。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那位也不知提醒了多少遍,花容似乎方才回神,低眸瞧了一眼手中的已涼的杯盞,簡單的吃了點東西,轉眸看向一邊櫃檯上的小二。
小二自然知曉這位特殊的嬌客,一直注意著這邊,見花容招呼,匆忙上前。
“老闆娘說了,這頓是請王妃的,王妃不必付賬,這邊請”小二利落的擦乾手站在一邊,簡單的說清楚。看出花容不欲與那外邦男子多說什麼,也將其當做了隱形人。
花容含笑頷首,笑道:“多謝佘夫人盛情,替我謝謝她,我便告辭了”
花容說完便繞過那中年男子離開,沒有多看一眼那人漸黑的臉色。
“冷小姐,請留步!”
花容步子一頓,看了一眼攔在面前的長臂。
“閣下有何貴幹?”
“我家主子有請!”
“如果我不想去呢?”
“由不得冷小姐!”
花容低笑,眸光流珠轉玉,嬌唇邪佞。這世上能阻止自己的人很少很少,不超過三人。
花容雪白滾邊的裙裾在清風中微微漾起,玉足尚未抬起,旁裡便插來粗獷醇厚的男聲:“不可對冷小姐無禮!”
烏穆揮手斥退了手下,負手踱著沉穩的步子,站在花容的面前,犀利的眼睛帶著極淡的弧度,看向一身霜雪流蘇長裙的花容,雪絨披風上一圈濃厚的白絨襯得嬌靨勝過天山最潔白的白蓮花,真是美不勝收,不愧是曾經玉樓城的第一美。
花容細眸微抬,退後幾步,站定。
她一向不喜仰著頭看人。
“不知西棲太子找在下有何指教?”
烏穆瞳孔微閃,雖早知她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不想她如此肯定的說出來。
烏穆眸光在花容容顏上打轉,與在煙水樓的慵懶中暗含鋒利不同,此時的她帶著霜雪的清爽,周身的氣息冰冽清新。這般的女子當真甘願做那傻子的王妃?
聽聞那位歐陽玉已經不傻了,但是就他所見,恐怕是皇室中人有意如此,那般的模樣的確不是傳言中的肥碩,卻是真實的愚傻!
“冷小姐天姿國色,在下一見傾心”烏穆鋒銳的眸底噙著志在必得,洪亮的聲音幾乎整層樓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外面吃酒的百姓聞言紛紛望向雅間,交頭接耳的議論聲頓時如蠅鳴,花容臉色微寒。
抬眸冷冽。
“在下還不知西棲有奪他人之婦的喜好?”花容冷笑,直直回視過去!
“在我西棲,美人當勇者得之,何談他人之婦之說?自古美人配英雄,冷小姐說是不是?”
烏穆高大的身形擋在花容面前,刀削般的五官上盡是志得意滿。“本王聽說玉王爺愚傻,冷小姐被雲昭皇帝指婚於他,想必冷小姐心有不甘”
花容不動聲色的盯著他,心中冷笑。
為何世人總喜以自己的看法定錯對?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就是對的,對於這種人,解釋一向是對牛彈琴,她也不想多費唇舌。
“在下還不知太子有這般的能耐,憑什麼認為玉王爺就會拱手讓出本王妃?”就是一個平民,也無法忍受奪妻之辱,何況是生在皇家的歐陽玉?即使是一個傻子,他背後卻是皇室尊榮。
他烏穆即使身為西棲儲君,但西棲國力怎可與雲昭匹敵?這位的自信來的當真可笑!
烏穆狹銳的眸子掠過一絲不明意味,上下的看了一眼花容,笑道:“冷小姐還真是為本王著想”
“看來太子對自己很有信心?”花容眸光半眯,低嗤道。
“冷小姐恐怕還不知你夫君真正是什麼才如此深信不疑,也許小姐的夫君早已不在人世,冷小姐卻將妖孽當夫君而不自知”烏穆湊近花容的耳邊,低低道。強勢的熱氣吹到花容的臉頰,花容細眸掠過暗芒。
“是嗎?”花容美目流轉,似乎什麼都不知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