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只有他自己身在美國的話,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不過現在的問題在於,怎麼和楊恩聯絡?恐怕楊恩自己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出事了,那麼只有聯絡上楊恩,才能儘快讓對方給自己、楊夕安排退路。
現在的情況看來,劉二寶並沒有暴露,所以任禾決定讓他們明天早上的飛機直接離開,遠離這個漩渦。
事實上他明天坐飛機離開也是完全可以的,但是楊夕怎麼辦?自己能把楊夕一個人留在美國嗎?不能。
這是一個很堅定的答案,不能。
不是什麼患難見證真情之類的想法,而是任禾堅定的認為楊夕就是他今生生命中,命運饋贈的最寶貴的禮物,不能丟失。
不行,現在還不是去找劉二寶和楊夕的時候,他必須先聯絡上楊恩,讓對方先給自己和楊夕安排好撤退路線再說,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有更大規模的抓捕行動呢?
或者這個抓捕行動,今晚就要開始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要能早一天回到中國,就不會有任何事情了。
任禾忽然改變了方向,向楊恩他們的方向追去,然而憑著直覺追了將近一個小時都沒有看到這群人的任何蹤跡。
是了,如果能讓自己這麼輕易就追上的話,對方早就被美國國家安全域性抓住了……
那怎麼辦?電話是肯定不能打的,任禾皺眉重新折返方向去劉二寶那裡。
楊夕看見任禾的第一眼就豁然站起來拉住他上下打量,想要看看他有沒有受傷,不過好在任禾身上一點血跡都沒有,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很不錯,就是情緒好像有點低落。
“你沒事吧?”楊夕擔心的問道。
“沒事,”任禾笑了笑:“你爸爸也沒事,放心吧,他們已經撤離了。不過咱們現在還沒法走,你就留在這裡,我明天要回到茱莉亞音樂學院,等你爸爸聯絡我。”
這就是任禾想到的辦法,既然聯絡不上楊恩,那就等著楊恩來聯絡自己好了。
他非常能夠確定的就是自己的身份並沒有暴露,所以他在美國的身份依舊是小教授、哥倫比亞大學的學生,而不是那位神秘的狙擊手。
任禾非常清楚,如果楊恩他們這次要獲取的情報真的和稜鏡計劃有關的話,那麼一切電子通訊裝置都已經不安全了,楊夕的電話一定會被監聽,並且跟蹤,所以他早就讓楊夕扔掉了手機,一切他們之間的通訊都由劉二寶的手機來隱晦的聯絡。
所以他必須回到茱莉亞音樂學院,而且還得讓楊恩知道他已經回到了茱莉亞音樂學院,任禾相信楊恩不會坐視不管自己的女兒困在美國的。
劉二寶當時就愣住了:“你還要回去?”
這在他們看來簡直是有點不可思議的事情,今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任禾竟然還要孤身一人回到茱莉亞音樂學院裡,回到公眾的視野裡,這是膽子有多大?
可任禾已經別無選擇,他不是電影裡的主角,他沒法帶著楊夕殺穿邊境線前往墨西哥。
正當楊夕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任禾已經不容置疑的說道:“不用勸我了,我已經決定的事情你們是沒法改變的,相信我,我沒有暴露,而且我必須去等待你爸爸聯絡我,這樣才有最安全的偷渡撤退線路。”
這也是他為自己考慮的事情,把楊夕丟在這裡,這輩子也就白白重生一次,自己後半生就都在後悔裡度過吧,那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呢?
當晚上只剩下楊夕和任禾兩個人獨處的時候。
“你……又殺人了嗎?”楊夕看了一眼任禾手裡的手提箱猶豫著問道。
任禾沒有說謊,而是坦然承認了:“殺了,還不少。”他眉間凝結的抑鬱也正是因為今晚殺人太多的後遺症,影響不大,但任禾本身就不是什麼見慣生死心狠手辣的人,肯定還是會有影響的。
他現在擔心的是,如果他殺人太多,楊夕會不會對他產生不太好的看法。
然而是他多慮了,楊恩以前就給楊夕說過,任禾非常不簡單,甚至曾因為這方面的考慮想讓楊夕遠離任禾。
當今晚任禾徒手砸碎殺手頸骨的時候,楊夕那一瞬間就明白任禾到底有多不簡單,她不是傻子,她是在戰區呆過的人,所以很清楚任禾能夠這麼幹淨利落的殺人意味著什麼。
可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單純的小姑娘,楊夕早就明白一個道理,這還是楊恩告訴她的:當敵人開始不擇手段的時候,你的仁慈其實是一種懦弱。
所以她不介意任禾殺了多少人,她介意的是任禾自己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