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些傻住,蘇保兒娘回過神,第一個撲了過去,往鼻子下一探,出的氣都快沒了,不禁氣道:“你就是死也等賣了以後再死,現在死了,可有什麼大用啊!”
采薇震驚的望著蘇保兒娘,這老婆子,連最基本的人性都沒了,這時候想的竟是這些,采薇過去一把推開她,伸手摸了摸棗花的脈搏,雖看著嚇人,脈搏倒是還有,估計是餓了好幾天,力氣小,撞到了那個牆角才破了頭,現在該是暈過去了。
采薇不樂意搭理蘇保兒娘,轉頭對棗花娘道:“人牙子給了多少錢買棗花?”棗花娘瞧了她婆婆一眼,低聲道:“一兩銀子。”
采薇道:“一兩銀子就能買棗花一條命,她是不是你生的,你生了她,不養她,還讓旁人這樣打她罵她,你是不是她親孃。”
采薇是氣瘋了,棗花娘道:“我也是沒法子,一家子人要吃飯呢,比不得你們家……”這是個糊塗娘,采薇點點頭道:“那好,我給你一兩銀子,從此,棗花就是我們家的人了,和你們家再無干系。”
棗花娘愣了愣,撲通一聲跪下,咚咚磕了幾個頭:“二姑娘若是買了棗花,是她前輩子修來的福氣,我給你磕頭了,磕頭了,姑娘心眼兒好,將來一定有好報,一定有好報……”
32、暗立誓弱女僥倖脫困境
蘇保兒娘尖利的道:“棗花她娘;你這頭磕的早了,她個小孩子家說的話,能當什麼真。”說著,用眼直瞟蘇婆子跟劉氏。
劉氏看了看采薇低聲問:“你真要買她?”采薇點點頭:“娘,您以前說我們管不了;現在能管了;我想管。”
劉氏又低頭掃了眼棗花;微微嘆口氣;湊到婆婆耳朵邊道:“如今二丫頭身邊有個桃花;我前幾日跟善長還商量著;有合適的孩子也給大丫頭也買個人,過兩三年嫁到周家,也有個近乎的自己人;不如就買了棗花吧,也算積德行善了。”
蘇婆子這個人就是嘴碎,心眼卻不壞,不然,以前也不會總接濟蘇保兒家,如今瞧著棗花這情形,也識字可憐的不成了,若是不買她,讓蘇保兒娘賣給人牙子,還不知是個什麼下場,雖心疼那一兩銀子,還是發善心應了。
里長道:“好了好了,既如此,這事兒就算了了,大家散散吧!回家忙活自家的事兒去,都堵在善長家門口,像怎麼回事呢。”
大家剛要走,就聽采薇道:“各位爺爺奶奶,伯伯叔叔,嬸子大娘,你們且慢走一步。”大家聽了,又站了回來瞅著她。
采薇站在棗花前面,聲音清脆卻異常有力:“今兒采薇是想請各位鄉親做個見證,也讓里長做箇中人,既然買了棗花,從今兒起,她就是我們家的人了,這一兩銀子就當買了她重活一回,跟她本家再無半點兒干係,當著鄉親們的面,你們要立字畫押。”
蘇保兒娘楞了楞,剛才她還琢磨著,棗花賣給蘇善長家,可佔了便宜,這以後有個馬高凳短的,偷著求求棗花,她就不信,棗花能親眼瞧著老子娘餓肚子,哪想到采薇就跟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樣,當著全村的人讓她立字畫押,老臉未免有些下不來道:“二姑娘真是念過書的女秀才,買我們家棗花過去,還得讓我們立字據畫押,咱們這前後鄰住了快一輩子了,難不成就這樣生分了。”
采薇看了她忽然笑了:“所謂先禮後兵,你們家若是把棗花賣給那人牙子,還不是一樣要立字畫押,我們家不是人牙子,可規矩也得先立下,我就是讓她跟你們家一刀兩段,你們既不管死活的把她賣了,就當沒生養過她吧!沒得賣了人,還想著在她身上喝血吃肉的理兒。”
采薇這番話說的毫不留情,蘇保兒娘老臉都漲的紅裡發紫,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老半天才哼道:“二姑娘好厲害的嘴,我可說不過二姑娘,立字據就立字據。”
兩邊商量好了,里長操持著寫了身契,讓兩家畫押,從頭至尾棗花都沒醒過來,最後還是劉氏把她抱了進去,安置在棗花屋裡,去請了郎中來瞧了,說身子倒無大礙,就是凍餓的身子有些虛,加上撞了頭,等醒過來,吃些飯養幾日就能好了。
劉氏跟蘇婆子這才鬆了口氣,蘇婆子伸手點了點采薇的額頭道:“你這丫頭就是個麻煩精,專會惹麻煩的。”采薇嘿嘿一笑道:“娘不是打早就說,給姐尋個丫頭嗎,棗花正合適。”
蘇婆子沒好氣的道:“棗花合適?你瞧瞧她這個小身板兒,風吹吹都能跑了,能幹什麼?”采薇小聲道:“大不了把我的桃花給姐姐,桃花你沒意見吧!”
桃花抬頭飛快掃了明薇一眼,咬了咬嘴唇,低下頭不吭氣,明薇撲哧一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