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共收了多少?”
“大約一百一十三萬兩!”趙德全將裝著銀票地契等物的小箱子推上前後,拜倒在地,緊張的等待接下來的審判。
“把財物上交內努,去領二十杖,退下去吧!”朱慈沉吟了片刻,留了餘地,看在趙德全主動認錯並交上所有賄賂的份上,並沒有下狠手。
“是,皇上!”趙德全鬆了一口氣退了出去。
雖然上交了所有財物還要挨二十杖,但只要皇上沒有撤他的職,便表示皇上依然會任用他,只要沒有失去皇上的信任這些都是小事,畢竟作為一個太監,他所能依靠的只有皇上的信任,失去皇上的信任對他而言才是生不如死的。
錢謙益府上,錢謙益癱坐在內堂的椅子上,一臉灰白。
“老爺,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大事嗎?”柳如是看著錢謙益一臉惶恐和頹廢,連忙擔憂的問道。
這樣的表情,柳如是還是隻在上次錢謙益親手燒燬東林書院時在看到過一次,這是第二次,她猜測一定有大事發生。
“夫人,我………”錢謙益抓著柳如是的手,話才剛說出口就說不下去了,只有一臉的為難與羞愧。
畢竟那種事情讓他怎麼說的出口,難道讓他說他其實是因為當年收受了賄賂,如今事發了,他害怕皇上的懲罰嗎?
這種事情太不光彩了,甚至是一個絕大的汙點,說出來太影響他的形象了。
錢謙益雖然比柳如是大了近四十歲,但錢謙益確實是真的愛柳如是的,這一點絕不有假,要不然當年他也不會冒著全天下人的笑話娶了柳如是當繼室,每一個男人都不想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汙點,錢謙益也不例外。
“老爺,夫妻本為一體,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到底出了什麼事老爺您就說出來吧,如是也好為你分擔一些,你若不說的話,如是也會一直擔心的。”柳如是溫柔的靠著錢謙益道。
“如是………”錢謙益嘆了一口氣,摸了摸柳如是的秀髮,柳如是的溫柔讓他極為感動,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這是極為詭異的一幕,一個年過六十的老人和一個二十來歲的絕美女子,兩人相互依偎在一起,眼中都有著對對方深深的愛意,這是一場跨越年齡的相愛。
最後,錢謙益還是忍不住告訴了柳如是一切,畢竟柳如是做為他的妻子,與他榮辱與共,若是皇上真的要處置他,柳如是知道事情的原因總比事到臨頭還不明所以強。
錢謙益說得很慢,很為難,說完後又忍不住偷偷的盯著柳如是,害怕在她臉上看到失望。
事實上,柳如是並沒有任何失望,要知道當年,錢謙益為她贖身的時候,可是足足用了五萬兩銀子,依照當時大明官員的俸祿,若是錢謙益沒有點額外收入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柳如是無疑是很聰明的,她早就知道這一點,其實何止錢謙益,當時又有哪個大明官員沒做過這等收贓之事。
柳如是想得很明白,雖然錢謙益年紀比她大了四十歲,足以做她爺爺,但她當年不過是一低賤的青樓妓子,就算是所謂的名妓也改變不了她低賤的事實,而那時的錢謙益已經是身為禮部尚書的朝中重臣了,卻願意明媒正娶的娶她這個低賤的青樓妓女做繼室正妻,單憑這一點,錢謙益不管曾經做過什麼也值得她摯愛一輩子不離不棄。
“老爺難道忘了嗎,去年皇上為天下百官漲俸祿的時候曾說過會對大明官員以前所犯過的那些事既往不咎,老爺就算收過什麼人的供銀,也必是之前的,皇上不會怪罪的。”柳如是沉吟了片刻說道。
錢謙益精神一振,確實皇上說過這樣的話,皇上金口玉言,應不會有假,若真是這樣的話,他應該可以逃過這一劫。
“哈哈哈哈,夫人真是為夫的解憂之寶啊,為夫得妻如此,今生足矣!”錢謙益在柳如是絕美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大笑道。
“老不羞!”柳如是雙頰微微羞紅,嗔了錢謙益一句。
雖然得柳如是開解,錢謙益心中大定了不少,但事情最終的結果沒有出來,他心裡的擔憂還是存在的。
直到京城十數位勳貴全部被錦衣衛抓入大牢而對朝中百官卻沒有任何動靜,錢謙益這才真正的放心了下來,皇上果然金口玉言,沒有在這件事上面翻舊賬責怪官員。
不僅是錢謙益,另外那二十幾名朝中重臣同樣暗暗鬆了一口氣,面上的表情均是猶如從鬼門關爬了一圈卻幸運的躲過一劫的僥倖之色。
經過了這件事情,這些朝廷重臣們體會到了一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