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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打招呼,也沒有向他的父親和天子施禮,她徑直來到羿的席上,在他身邊坐下,那些侍女跟著立在他們夫妻身後。羲和九世易尊這時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和屈辱,因為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在眾人的聚會上遭到冷落,同時,他也從未想過他還有這麼一個天香國色的侄女,在端詳這個難以想象的傳奇美女的一剎那,他沮喪地預感到自己將在這場酒宴之後走向失敗,因為羿帶來的最強大的武器不是人見人怕的有穹騎兵,而是這個讓人魂不守舍的大美人——這個酒宴才是真正的戰場,而她會在這裡摧毀中原的最高權力。滿座的人鴉雀無聲,太康恍然如在夢裡,似乎有一百年過去了,這個王朝的所有大人物需要野蠻人來喚醒他們。羿對恆娥說:“你怎麼不給天子敬酒呀?”恆娥說:“怕把天子灌醉。”羿回頭對太康說:“天子醉了嗎?”太康緩過神來,嘆氣說:“看見天人,如何不醉?但如果天人來敬酒,天子寧願醉死!”這番厚顏無恥的蠢話一出口,他的臣子們只好替他感到羞愧。恆娥於是說:“那就如天子之願。”她回手從身後一個侍女手中接過一隻玉瓶,玲瓏嬌小,放在案上,說:“請天子飲酒。”太康看著那個高不過半尺的瓶子,說:“恐怕不夠喝的。”恆娥含笑說:“天子如果飲盡瓶中酒,恆娥便獻舞助興。”太康看見恆娥一笑,不免又一陣魂飛魄散,他嚴肅地說:“莫非戲言乎?”恆娥學他的口吻說:“天子無戲言,況天人乎?”羿與有穹諸將笑成一團,夏朝群臣各個羞慚不已,但他們都認為馬上就將看到這個大美人跳那種妖冶的豔舞了。恆娥這時在席上揮了一下手,只見那桌案上的玉瓶憑空飛起,飄到太康面前,自動傾斜下去倒出一盞酒來,酒水碧綠清澈,芳香四溢,人們一聞到它的香味,就禁不住覺得口渴。那玉瓶接著又憑空飄回來,在羿的案上倒出一盞酒,恆娥先飲淨了。太康也喝下去,隨之驚歎:“天吶,真是瓊漿!”胤說:“這酒是由少女巫兒採集月圓之夜花果上的露水釀造,名叫巫兒青,專供有穹王室祭神用的。”太康讚歎不已,說:“稀罕稀罕,再來再來!”恆娥於是與太康連喝了數盞,那隻玉瓶停在空中,瓶中酒源源不斷。太康醉了,伸手朝那玉瓶亂抓,但怎麼也抓不住。羿對恆娥說:“應該讓大夥都嚐嚐。”恆娥說:“就怕有掃興的人。”太康說:“如果有掃興的人,就由天人裁處!”恆娥說:“那要有人監酒才行。”她回手一點持戟侍女,那姑娘執大戟走出來,又有兩個侍女各抱一個酒罈出來,為坐上眾臣倒酒。眾人早已覺得飢渴,喝下去後就讚不絕口,如此過了三巡,侍女又倒酒,司農糜說:“醉啦,不喝了。”持戟女上前說:“你要是不喝酒,那就得吃苦頭了。”糜說:“量你一個妖女能把我怎樣?”持戟女什麼也沒說,手中大戟直刺過去,糜縮頭將身一轉,持戟女卻將大戟按住他肩頭,挑起袍領,叫了聲:“起來!”施力一撅,竟將這人挑到半空,望帳中立柱上面一掛,就像掛一件袍子。席上頓時一片哄亂,太康拍著巴掌大笑。糜在柱上掙扎呼叫:“夷人放肆!”持戟女把大戟一頓,叉著腰說:“你要是想下來,就在上面喝三盞!”太康笑道:“喝三盞!”群臣中那些大醉的人也跟著天子起鬨:“喝三盞!”糜閉上眼睛只是不飲。這時易尊在席上說:“我替糜大人飲這三盞。”那持戟女瞪著他說:“你是誰?這得我家王后允許。”恆娥看也沒看她這個叔父,說:“需天子與眾臣同飲才行。”太康高興地說:“一起喝三盞,救糜大人下來!”羿說:“陪三盞!”於是眾人飲了三盞,持戟女便放糜下來,對他說:“你再不喝會醉得更快。”糜一言不發,怒氣衝衝地轉身要離開宴席,武羅上前一把抓住,揪回席上,笑道:“大人若走,妖女便殺人啦!”那邊易尊覺得顏面掃地,本來也要出帳,胤就對他說:“兄長不必跟夷人見識,他們征戰前總要這樣大醉一番的。”易尊就沒動。如此一來,夏家君臣只要看見酒滿,便只顧喝去,恆娥那隻玉瓶裡的酒,以及兩個侍女罈子裡的酒,滔滔不絕,好像藏著幾條長江。

恆娥獻酒,太康失國(3)

這場酒宴一直持續到深夜,太康和他的臣子們喝得癱醉如泥。羿扶著太康出了帳篷,這位天子在最後一刻抓住了那隻玉瓶,他從此就把它緊握在懷中,再也沒有撒過手。他對這場酒宴還有一個小小的遺憾,他說:“可惜沒看見天人跳舞。”羿對他說:“等您酒醒了去天國看吧。”他這樣說著,攔腰抱著太康一起上了天子的鑾駕,那三十個有穹侍衛也擁護恆娥和侍女們上了馬車,武羅、熊髡和莽圉隨之躍上戰馬,高呼:“天子與羿王都醉了,有穹人陪駕!”一支帶火苗的箭射向天空,頃刻間,陽都西面的原野上萬馬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