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不長,我默唸了幾遍,覺得並沒有疏漏,便拿起匕首,將刻有木槿花的匕首柄貼上墨槿的額頭,然後開始唸誦咒語。
隨著我的吟唱,匕首上慢慢亮起銀色的光芒,銀光漸漸擴大,將墨槿整個人包裹在其中,而柄上那朵木槿花的標記卻是越來越淡了。
等到木槿花完全消失,我的吟唱也正好結束,柔和的銀色光華開始慢慢散去。
“當!”匕首掉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我傻傻地看著床上的人,這是……墨槿?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形容,只是這一瞬間,我終於可以理解月易族會被滅族的原因了,這樣的容顏……雖然沒有看到他的眼睛,但那安靜的睡顏,讓我不自覺地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驚碎了眼前的幻影。
“看呆了?”祁紅道。
“紅!”我笑著回頭給了他一個吻。我承認我是看呆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現在的墨槿雖然美得如夢如幻,但卻更像是一件完美無暇的藝術品,讓人只敢遠觀,就怕靠近了會褻瀆了他的完美。
“嗯……”墨槿突然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手指也微微動了動。
“墨槿?”我一驚,連忙喚道。
不過墨槿似乎並不是真正清醒,而是正沉淪在什麼夢境之中,睡得極不安穩,秀麗的眉輕輕蹙起,蒼白的額頭泛出微微的汗漬。
“沒關係,這是好事。”祁紅按了一下我的肩膀,倒像是鬆了口氣,“我最怕他完全封閉了自己的心。還會做噩夢的話,說明他的心結並沒有那麼難解開。”
“咚咚咚!”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我放開祁紅,略微提高了聲音。
“他怎麼樣?”門一開,希洛走進來,手裡捧著一碗黑漆漆的藥。
“這是?”我立刻捏起鼻子,好難聞的氣味……
“清栩配的,說是補血。”希洛看到墨槿的容貌變化,愣了愣,但很快反應過來道,“讓我來吧。”
我點點頭,站起來,正要讓出床邊的位置,讓希洛喂藥。然而……
“別走……”突然間,我的衣袖一緊,卻是被拉住了。
掙了兩下沒有掙脫,我又不敢太用力去甩,畢竟現在墨槿的身體經不起一點兒折騰。
“別走……不要……一個人……”墨槿的聲音像是哭泣,像是懇求,像是一種……深深的絕望。
“算了,你陪他一會兒吧。”祁紅嘆了口氣,接過希洛手裡的藥遞給我。
不是吧……我看看他,又回頭看看墨槿,無語。
第一次看到墨槿露出那麼真實的情感,然而……那種昏睡中無意識做出的動作,恐怕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拉著的是誰吧?
祁紅似乎根本沒有幫我的意思,希洛很無辜地指了指墨槿抓著我的衣襬不放的手。
我搖了搖頭,只好重新坐下,扶起墨槿的上身,讓他靠在我懷裡,然後一手拿碗,一手拿勺子,小心翼翼地將溫涼的藥送入他口中。
幸好墨槿雖然沒有意識,但還是能自己吞嚥下去,省了我很多工夫。
不過畢竟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一碗藥喂完,衣服後背已經被汗浸溼了一大片。
“給我吧。”希洛從我手裡拿過空的藥碗。
我重新讓墨槿躺下,拉過一邊的薄被給他蓋上,突然間,我的手一頓,回頭怔怔地看著祁紅。
“看我幹什麼?”祁紅沒好氣地別過臉去。
“紅……對不起……”我自語似的低吟了一句。
照顧一個沒有意識的病人有多麻煩?可是……紅為我做得最多的似乎就是這個……
“莫名其妙!我去睡了,他交給你!”祁紅幾乎是逃得離開房間。
看到他微微泛紅的耳根,我明白,他是懂得我為什麼而道歉的,那時,他強勢的宣言又在我腦中回想:“我喜歡,我高興,我樂意!行不行!”
“洛,你也去休息一會兒吧。”我轉頭溫言道。
“不,我陪你。”希洛在我身邊坐下,默默搖頭。
我淺淺一笑,揉了揉他的金髮,順勢將他拉下來,讓他枕著我的大腿:“睡吧!”
希洛沒有違拗我的話,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我凝視了他一會兒,又看向墨槿……他依然抓著我的衣服不放。
“唉……”我長長地嘆氣。
但願……墨槿醒來後不要為了他神智不清時做出的事惱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