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是十一月的天
迪子停下手望著窗戶。她感到在這明媚的爽秋中,呆
呆地待在家裡是很可惜的,但是那樣的念頭只是轉瞬即
逝,隨即她又熱衷於編織之中。
纏著毛線戳動著棒針,在這簡單的動作中,迪子感到
有一種充實感。在一步步地,雖步態緩慢,但預感到在踏踏
實實地結出碩果。經期已經過了二個星期,但還沒有行經。
雖然還沒有清晰的徵兆,但感覺到身體夜緩緩地起著
變化,有微微的倦怠感,|乳頭好像比平時更敏感了。
以後有孕吐的話,便確切無疑了。
她擔慮著倘若真的懷孕該怎麼辦,同時又感到自己希
望懷孕。她覺得那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同時又為想像著
那樣的場面而感到心滿意足。
從下午到傍晚,迪子一直在窗邊曬著太陽,懷著那樣
的愜懷感,戳動著棒針。
“有電話啊!”
樓下傳來母親的喊聲。這時明亮的太陽正要在對面的
屋頂上隱下去。
迪子走下樓梯。聽筒放在電話桌上。
“喂,喂。”
迪子一呼叫,馬上傳來男子的聲音,是圭次。
“我現在在京都。”
“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早晨,我想現在馬上見你,你能出來嗎?〃
“這麼急……”
於是電話中斷。好像是公用電話規定的三分鐘結束
了。迪子放回聽筒,等他重新打來。
不久,電話鈴又響起。
“剛才電話斷了。我現在要去上次我們見面的 H旅館。
我在走廊裡等你,請你來一下。”
“這麼急,有什麼事嗎?〃
“見面就知道了。”
“你見過部長……”
“見著了,剛分手。”
也許阿久津和圭次之間已有過爭吵,圭次的聲音比平
時高亢和激動。
“我等著你來。”
於是電話結束通話。迪於放回聽筒,預感到有一種結局正
在逼近。
較潔的月亮已經懸掛在流霞棧光的西空。一過十一月
中旬,黑夜畢竟寒冷。迪子在淡黃|色寬袖上衣外穿著法蘭
絨色彩鮮豔的西服,去向 H旅館。
也許有什麼事情,雖然她已經習慣圭次突然打來的電
話,但儘管如此,今天他的聲音非同尋常。到了星期天的傍
晚才突然打來,想必他昨天就已經在京都了。
三十分鐘後,迪子到達旅館,圭次已經在走廊裡等著。
他空著手,興許行李已經放好,右手挎著外套佇立著。
“怎麼了?〃
迪子一靠上前,圭次怎麼也沒有說,就徑直朝著走廊
前端的咖啡角走去。
在咖啡角深處透過玻璃看得見院子的座位上,二人面
對面坐下。圭次仍是一副正顏厲色的目光陰視著迪於。
“怎麼啦?那麼可怕的臉?〃
服務員送來涼水,問二人要點什麼。
“咖啡?〃
圭次冷冷地說道。迪子隨之點點頭。圭次很不耐煩地
等著服務員鞠躬離去後,說道,
“我見到姐夫了。”
他唐突地說了一句,又閉上了嘴。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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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的提問,行不行?〃
圭次那雙眼臉的眼眸裡凝聚著忿懣。
“請不要說謊。”
“我不說慌。”
迪子盯了視著圭次點點頭。
“我接連不斷地詢問你,是不是和我姐夫有來往……”
瞬間,迪子倒吸了一口冷氣。在電話裡聽到他的聲音
時起,她就有著某種預感,但她沒有想到會如此直截了當
地受到他的責問。
“這是怎麼回事?〃
迪子垂下眼險。她覺得低頭不語,等於在預設圭次說
的話,但她無法回答。
“有關係的吧。”
圭次又問道。迪於緩緩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