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道:“雲曦,鳳歌是鳳歌,她不再是憶東,也不是你妻子。”
“她當然不是我妻子,我的妻子阿囡長眠於冰石棺中,我會將她喚醒,只要她醒來,她便是我妻子,再不是鳳歌!”
雲曦摟緊了陳蘅,溫柔地道:“你再忍忍,很快,你就能醒來,我們夫妻再不分開。我陪你去聖地,尋聖門,回聖界,我隨你去尋母神……”
他溫柔地親吻著陳蘅的臉頰,拿出一柄短劍,在陳蘅左手無名指上狠狠地劃了一下,鮮血淌出,他以血為鑰,開啟了咒陣。
有了陳蘅的血,原本激怒的靈魂立時安靜下來。
陳蘅行走在黑暗之中,到處都是路,每次走上一程就走不通了。
“孃親,孃親……”
一個熟悉的小孩聲音傳來。
“誰?誰在說話。”
“孃親,我是昊兒。”
在微弱的光亮下,一個小孩子奔了過來,這眉眼,依然是前世的慕容昊,笑容甜美,一臉孺慕。
“你真是昊兒!”
“孃親,你遇到壞人了,你的靈魂被困住了,如果你走不出去,就會消失,你會忘了昊兒,昊兒不要失去孃親,昊兒要與孃親在一起。”
“我被困住了,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困魂陣,是憶東靈女為了困縛巫族靈魂的設下的幻陣。”
她被困住了!
困在了九百年前自己設下的幻陣之中。
“我……一定會解開的,西華先祖傳授過我陣法,我要推衍,你幫孃親尋些東西來,石子、碎木塊,什麼都行。”
慕容昊正要離開,陳蘅伸手,“你會不會迷路?”
他眨了眨眼睛,“我耳朵不好使,但我鼻子很靈、眼睛也很好,所以我能聞到孃親身上的味道,就能尋過來。”
耳朵不好使,這是前世留下的殘疾之症。
“你不是小青龍麼?為什麼會耳朵不好使?”
“不知道,好像一直都這樣。”
“你是怎麼知道我說什麼?”
“我會唇語,我能看到孃親的唇動,知道孃親想說什麼。”
和前世一樣。
慕容昊撓了撓頭,“不知道夜鶯的歌聲是什麼樣的,我沒聽過狼嚎,也沒聽過虎嘯……”
陳蘅心中一軟,“這一次,孃親定不會再讓你落下耳疾,定讓你好好兒的。”
這麼漂亮而可愛的孩子,卻落下了殘疾,只是一想,就覺得讓人心疼。
慕容昊道:“我去幫孃親尋石子、碎木塊。”
陳蘅蹲在原地,這裡是幻陣,既然是幻陣,就會有生門,只是四下都一樣,到底哪裡才是生門。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昊回來時,抱了兩個盒子,“孃親,有小棍子。”
“這不是小棍子,這是算籌,是佈陣用的。”
陳蘅接過,幻陣之內有算籌,是不是憶東也給被困者留下了機會,只要對方能破陣,就能離開這裡。
外頭,陣中的陳蘅又被雲曦割了一刀,鮮血總是流不久就會癒合。
她的血落到陣中的靈珠上,靈珠會將血送到懸棺內的憶東靈女處。
元芸咬牙切齒地道:“他瘋了!”
“何止是瘋了,一個已經死了九百年的人,他卻想讓她復活。”
雲曦仰頭看著空中,這一天,他等得太久太久。
用不了多久,他的妻子阿囡就要回來了。
元誠著急地望向白染處。
悟緣大師還在默默地誦經。
著急也沒用,他被雲曦給騙了,對方利用了他的欣賞、善良。
時間,在點點流逝。
陳蘅還在幻境裡用算籌推衍計算生門。
慕容昊乖巧地陪在一邊,眼裡難掩憂色,卻從不催促。
陳蘅吐了口氣,“昊兒,好了,我終於算出生門了,來,牽著孃親的手,照孃親的話領路,我們出去。”
她誦著口訣,讓慕容昊用鼻子聞嗅。
終於眼前一亮,不再是黑暗,而是一束光亮,在光亮的中央坐著一個白衣女子,待她緩緩回眸,慕容昊驚呼一聲:“孃親,又有一個孃親。”
陳蘅道:“她是憶東,是我的先祖。”
憶東靈女粲然一笑,“你來了?”
“是,我來了,你不是我的前世,為什麼我會看到你的靈魂。”
“九百年前,我佈下咒陣後就嚥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