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黑人?他不知道那兩個無辜的農夫已經喪命。
白雯與元芸快速取了一大包點心出來,將點心捏成碎末,將藥粉拌入其間。
白雯嘴裡唸唸有詞:“天靈靈、地靈靈,各路神仙保佑來一隻靈蟲,這樣我醫族就有一隻像神龜那樣的寶物了,天靈靈、地靈靈……”
態度虔誠,模樣動作有幾個詼諧,惹人發笑。
拌好之後,白雯捧著盒子下了馬車,在離陳蘅馬車三丈開外開始撒食物藥粉,沿著百餘人的隊伍撒了一圈。
阿依道:“你們醫族可惡至極,以為一點驅蟲粉就可以對付我的毒蟲大軍?”她咬牙切齒地厲斥:“醫族將我們巫族耍得團團轉,莫靜之根本不是帝凰女,如果不是你們賣給她淨血丹,我們巫族也不會走到今天。”
她將笛一橫,繼續吹馭蟲曲,聲聲刺耳,將方圓數里的蟲子都召集了過來。
陳蘅微閉著眼睛,“靜觀其變!”她又拿出一瓶藥粉,“問大祭司那兒還有沒有點心,繼續拌。”
吃了這些藥粉,毒蟲們必會自相殘殺。
元芸從大祭司的馬車裡拿了一大包點心回來,扳開之後,裡頭全都是素餡點心。
“聽說悟緣大師知道我們要回燕京,今兒天未亮就來送行,還特意備了一包素齋點心作為乾糧送給大祭司。”
“大祭司收了?”
“你說怪不怪,今晨兩個人在元宅外頭推攘,一個硬不收,一個非讓收。”
這就奇怪了,以白染的性子,該不會推託。
更奇怪的是,悟緣大師是高僧,為什麼非要他們收點心。
陳蘅拾了一枚點心,聞了又聞,沒聞出所以然。
元芸捧了一下,“有藥味!”補充道:“是醒神草的氣味,悟緣大師在點心加醒神草做什麼?”
陳蘅淡淡地道:“悟緣大師以占卜術聞名天下,更善與人觀相,他是算到我們此行必有一劫。大祭司也算到了。兩個人都算到了,這送來的乾糧禮物可是這麼好收的。”
那現在怎麼辦?
藥粉都倒進去了,也收不回來。
用了人家的醒神草點心,誰曉得接下來會怎樣?
馬車外,原是如潮的毒蟲前方突地出現了異狀,停下了腳步,在離一行人丈外的地方不再前行,也至那兒突出一個大坎,就像是無數的各類蟲子壘成的城牆,一尺高、三尺高,場成甚是壯觀。
阿依在用力地吹笛,一遍又一遍,可那些蟲子就是不攻擊。
巫族勇士驚呼道:“小巫女,我們的毒蟲在互相廝殺、吞食對方,蜈蜙殺蠍子,毒蛇吞蜘蛛,毒蟻吃毒蛇……”
陳鬧拍著巴掌,眼睛瞪得透亮,就像什麼在他的眼裡點亮了火苗,“好好玩!師叔,好玩,蟲子打架,打架嘍,蟲蟲打架嘍!”
莫楷不解地望向白染,“師祖,這是……”
“我們靜觀就好,這些毒蟲傷不到我們。”
陳蘅出手,他就不出手了。
白染對外頭喚了聲:“秀君,你來照顧莫楷,我到外頭瞧瞧。”
“諾。”
白染邁下馬車,一手負後,對眼前壯觀的毒蟲大戰恍若未聞,他們需要一隻靈蟲,可他雖算到有事,卻未想到會是這事。從哪兒尋一隻靈蟲來?
悟緣也定是算到了,才會一大早送他一包用醒神湯和麵製成的點心作乾糧。
白染近來與空靈、悟非、悟緣多有接觸,以他的了曉,三位高僧裡頭,空靈是一心修行譯經,悟非更是一心想繼承空靈的衣缽,唯有這個悟緣,有些煙火塵世俗人的性子。
比如,他會在乎銀錢,若有人出得起高價,他就會替人相面、占卜。
又比如,他只做對幽蘭寺有利的事,包括名聲、實力。
醫族前腳收了陳鬧為弟子,他第二天就收了陳闖做俗門弟子。
悟緣一個出家的僧人,收陳闖為弟子,這可是連空靈、悟非二人都沒做的事。
白染縱身而起,運出醫族的上乘輕功,落到路邊的大樹上,往後一望,正巧看到林間深處奔來幾匹快馬,領首之人不是悟緣還有誰,委實那一身穿著袈裟的僧袍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緊追其後的是兩個灰袍武僧。
駕!駕!
果如他所猜想了,悟緣這是無利不起早,特意趕來的。
白染跳下大樹,端端落到悟緣的前方。
“悟緣大師好生熱情,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不必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