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宮後花園。
慕容慬見馮娥與張萍並肩出來。
張萍問道:“前世,她真記得前世的事?”
馮娥點了點頭。
她是穿越女,再有一個重生的,這又有什麼好奇怪。
張萍道:“她前世是被納蘭弄月害死的?”
馮娥再點頭。
“難怪燕京有流言,說太子妃很忌諱納蘭弄月。雲容長公主四處說是太子妃搶走了太子殿下,還說當年,明明是納蘭弄月與太子在議親……”
張萍突地止住了話題,不遠處的路口靜立著一抹紫龍蛟龍袍男子,峨冠高挽,身側站著八皇子、慕容忌二人。
“拜見太子殿下!”
慕容忌喚了聲“莫愁姐姐。”
馮娥笑了一下,“五弟也在。”
張萍道:“我今日去俞府了,俞家四娘子與五娘子還真被調包了……”
她岔開話題,立有慕容忌接過話搭訕。
八皇子見馮娥的樣子,似有話與太子說,與跟著走到一邊。
慕容慬問:“如何了?”
“太子妃的心結很重,她還是認定,前世害她承受苦難的人是你,而納蘭弄月會成為你的月妃,看似柔弱,卻凝聚了你所有的嬪妃算計她,害她被打入冷宮,更被剜心而死……”
“所以,納蘭弄月才是她心結的關鍵?”
馮娥點了點頭。
“今日,她提到了一個人,說是她在冷宮遇到的。那人幫過她,也一直在守護她,可你卻因為誤會殺了她最愧疚的恩人。”
有時候牢記一個人,不是曾經多相愛,而是心中有多愧疚。
愧疚比相愛更讓人銘記於心。
慕容慬道:“什麼人?”
是誰,能讓她耿耿於懷,深刻於心。
他之於她,再不是那個特別的人。
“她說是江湖中人,我感覺得出,她說那人時,臉上有笑容,她說是前世在她苦難記憶裡唯一的溫暖。”
馮娥笑了一下,“我有種感覺,這人才是你最大的情敵。只不知,他這一次會不會出現。”
慕容慬問:“她喜歡的是這個人?”
馮娥無奈地道:“臣女如何知道,太子妃今日能講那是前世記憶,我已經很意外了,我以為那真是一個夢。”
陳蘅不相信他,所以許多事,都不曾告訴過他,反而是馮娥,還能多問出一些。
馮娥道:“現在的關鍵是納蘭弄月,你再這樣拖下去,對你並不是好事。鳳歌只是拿你當生兒育女的工具,她在等兒女們回來,如果不是這個理由,她肯定不會嫁給你。”
被自己的妻子當成生兒育女的工具,不是愛情,不是迷戀他的魅力。
“我就這麼差?”
馮娥譏笑道:“你當世間的女子個個都是以貌取人。”
她睨了一眼,“她的身邊從來不乏優秀的男子,文才武功,只要她想要,就能得到。”
馮娥轉過身,看著不遠處正與張萍說得很起勁的八皇子。
八皇子看向張萍的眸光有欣賞。
張萍卻是一臉坦然地說自己遇到的一些案子。
“心病還需心藥醫,是你辜負她、傷害她太多,前世之債,今生償。你知曉癥結所在,還是儘快處置,拖得越久,於你越是不利。”
慕容慬揖手,“謝堂妹!”
馮娥面帶憂色地道:“她受的苦太多,多得她幾乎不能承受。”
她的心結是納蘭弄月,既然如此,為了讓她心安,他將納蘭弄月遠遠地送走。
這幾日,朝臣們多有奏疏,說神龜預測,弄月縣主是最合適的和親人選。
燕高帝亦問了此事。
定王、慶王如實以稟。
他亦只能順水推舟,納蘭弄月前世害過她,就當作是一報還一報罷。
這一夜,他再去寢殿。
“元芸姑姑,你告訴他,我不想見他。”
元芸出得寢殿,“太子妃已經歇下,請太子回去。”
究竟有苦,又有多沉,也至俞家的事一出,她就不願再理他。
後宅不寧,妻妾相鬥,竟能勾起她記憶深處的痛楚。
陳蘅坐在案前,正一筆一畫地繪著蓮花圖,她一直在尋記憶裡的那幅畫,可怎麼也繪不出來,心境變了,地方變了,情懷也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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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的街頭,一個高挑的戴紗帷帽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