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回宮原想告狀,卻被國師知曉了皇后身邊的嬤嬤不敬聖女,當下惱了,稟到陛下處,陛下下令杖斃這不知好歹的嬤嬤。
他道:這原是朝廷與江湖聯姻,亦是北燕與醫族聯姻,可身為皇后,不知約束下人,還在外頭胡言亂語。下人犯過,主子亦有管教不嚴之失。
當即之下,陛下數罪併罰,下旨剝奪繼後蕭氏的後位,降位“靜妃”。
歷來從後位淪為妃位的,又有幾個有好下場?
燕高帝告誡靜妃宮裡的其他宮人,再敢不敬博陵王妃,便如她這般重罰。
此刻,怡春宮的麗妃勾唇苦笑。
“早前幾日,燕京便有流言,說帝月盟與醫族都容不得一個非博陵王之母的人壓在聖女頭上,這下,想當婆母立威的人就沒了。”
她看著蕭氏犯蠢,這感覺還不錯。
當年燕高帝原不想立後,可是宮中各妃爭鬥得厲害,便立了一個雖有手段,卻少了些心計的蕭氏為後,蕭後還能壓得住事,只唯一的不好處,就是容不得慕容慬。
人心就沒有滿足的時候,為嬪妃時想為後,做了皇后就想讓自己的兒子當太子,視元后所出的四皇子為眼中釘。
如今,醫族以傾族之力支援慕容慬,而博陵王更與醫族聯姻,一統天下,必要用醫族的兒郎衝鋒獻陣,委實醫族底蘊太足,族中擁有連整個天下都沒有典藏書籍,能追溯到商周之時,這等的實力,誰會開罪?
偏皇后行事不慎,被拿住了短,丟了後位,又怨怪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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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是燕高帝的寢宮,亦是散朝後用來詔見重臣議事之處。
“稟陛下,博陵王殿下攜新婦入宮拜會。”
燕高帝掃過定王、國師,大喝一聲:“宣!”
陳蘅穿著一襲華美高貴又不失精緻、秀雅的王妃袍服,兩人立在一處,竟是道不出的養眼,精緻妝容,更襯得她貌美非凡。
“兒臣拜見父皇,萬歲萬萬歲!”
早有宮人預備好茶點。
慕容慬與陳蘅各執一杯,奉給燕高帝。
“鳳歌,既然嫁朕皇兒為妻,當守本分,做個賢妻良母,你婆母元皇后乃是你的典範,這是元皇后留下手書經文,你拿去罷。”
“謝父皇。”
陳蘅接過經文,上頭的筆跡娟秀、靈動,可見元皇后是個有靈氣的女子。
燕高帝令人取過一隻錦盒,“這是一對龍鳳玉如意,今日就賞給你們夫婦,望你們早為皇家誕育子嗣。”
慕容慬接過,再叩謝燕高帝。
燕高帝道:“定王是你們的皇伯父,你們當敬之,奉茶罷。”
定王送的是一個紅包,裡頭包的是幾張北燕流通的銀票,只要北燕境內,就能換到銀子。
總管進入大殿,“稟陛下,遼陽王攜王妃求見!”
“讓他們候著罷。”燕高帝道了一句,看陳蘅禮節周到,不愧是南晉的貴女,竟是連他也挑不出毛病,陳蘅除了之前離家出走,所行之事,並沒有惹他不快的。
此刻,從偏殿裡垂首過來幾個人,有的著一身白緞素服,頭上裹著白絲絛,有的穿著灰白道袍。
定王笑微微地道:“若是元皇后能瞧到你娶妻,定會含笑九泉。”
慕容慬道:“一會兒,我想帶鳳歌去宗廟給母后上炷香,讓她見見我娶的兒婦。”
“你母后定會高興的。”
定王送了幾句吉祥話。
慕容慬帶著陳蘅與國師白染敬茶。
白染身後的五個弟子,個個或好奇,或意外,俱是打量著陳蘅。
國師白染問道:“你卜出了紫氣聖女、青氣聖女的下落?”
“是。”陳蘅答得輕淺。
白霓笑道:“王妃好本事,為尋出聖女,這些年醫族沒少用心,就是師父也幾度占卜,可就是卜不出來。”
陳蘅道:“世外三大古族,皆受上天庇佑,要卜出聖女下落,非血脈在他們之上的人不可。大祭司雖是北燕國師,可在占卜他們下落時,會受到天地道法掩蔽。
據我所知,阿慬同輩之中,醫族也有身負聖女血脈者,只可惜此女已然二十五六,已嫁人生女,其子嗣之中,無一人承得她的血脈。”
遺漏了,他們占卜不出,是因他們的血脈不足尊貴。
而陳蘅卻卜出他們的下落。
元誠揖手道:“王妃所用占卜術是……”
“名為‘玄女占卜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