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慕容慬與群臣商議莫氏人當配何處,群臣有說去鳳凰湖挖玉礦的,還有說去修陵園,亦有說去北方挖鐵礦……
慕容慬最終決定將晉陵莫氏、福州莫氏往膠東,五代之內皆為罪民,罪不可赦。
五代罪民,要過了五代才能成為平民。
作為罪民,就是比奴婢還低賤。
奴婢死了,若證據不足,是可以究主家之罪。
可罪民死了,是不會擔任何責任的。
皇帝一下令,大理寺就準備將人送往膠東。
就在陳蘅以為一切已定時,謝氏與謝霆妻入宮了。
謝氏哭成了淚人,說謝雯命苦,嫁給莫恆之後,也沒幾年好日子,莫恆之早幾年還有奮圖強,可這勁頭也不過堅持了五年,後來左一個妾,右一個妾的納,三十歲時後宅就有七位侍妾。
如今莫家獲罪,謝雯母子亦要被貶為罪民,反是那幾個妾,尤其最得寵的,因是婢女出身被轉賣,反倒做了一個商賈的姬妾,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陳蘅想了一下,“讓謝雯與莫恆之和離,男丁不可離走,姑娘可改嫁謝氏或旁的姓氏,你們謝家出面補上贖金,將人領走。”
謝氏抹著淚兒:“大理寺能聽我們的?”
“我寫個手令,就說是本宮的意思,你們尋了明鏡候或錦囊伯同行,他們幫你們說合,但這贖金幾何,就得看大理寺卿的意思。”
大理寺。
官看了皇后的手令,又掃過同來的張萍。
張萍笑道:“娘娘自知輕重,只帶走謝氏女眷母子,不帶男丁,還請大人行個方便。贖走女眷,需多少贖銀,請大人開口。”
官凝了片刻,“和離再贖人,就當婢女處置,一人五十兩銀子。”
皇后的面子不得不給。
況這事也不算逾矩,早前也生過類似的事。
“多謝大人。”
陰森林的大牢裡,謝氏與謝霆走在裡頭,裡頭有一股汗臭,還有糞便的臭味、老氣味,燻得人直想作嘔。
牢房裡關滿了,不止是莫氏,更有江南世家、豪強等人,俱是從江南、南方押過來。
莫懷之正在破口大罵:“莫東、莫效之、莫則之,你們害苦我們福州莫氏,要不是你們父子到福州相勸,要我們抵擋北燕,我們福州莫氏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莫東,你是罪人!”
莫則之就坐在另一間牢房裡,一雙眼睛看著牢裡傳來的清晰腳步聲。
所有莫家人奔到了牢門前,“大人,求求你們,與廣寧候遞過話,我們到底是一個祖宗……”
領的獄頭掃了一眼,“還知道你們是一個祖宗?衛國公與你們是姻親,當年攻江南,你們不也照射不誤,要不是他有醫族的保命丹撿回一條命,現在就該在泉下了。”
背後射冷箭的是莫則之,經歷了家族之變,又歷太多的沉浮,他看的事更是不同。
獄頭道:“永樂陳家的陳大夫人與謝郎中來瞧莫恆之之妻謝氏。”
謝氏喚了聲“阿雯”,一個黑瘦得皮包骨的婦人緩緩移來,走路蹣跚宛似六旬老婦,謝氏捂嘴,當年的謝雯何等才貌雙全,如今瞧上去滿臉皺紋,就如謝老夫人一般,眼淚撲簌簌地翻滾而下。
謝雯道:“長姐,你……還好?”
“好!好!阿闊出息了,上屆大考中了探花,娶的妻子是護國公府嫡二房的長女,兒媳亦懂事,而今在工部當差。”
謝氏抹著淚,看著這樣的謝雯心疼不已。
謝雯的身後跟著兩個又瘦又醜,眼睛深陷,一臉菜青色的女子,頭凌亂,身上俱是一股難聞的臭氣。
謝霆道:“大妹,時間緊,長話短說。”他輕咳一聲,用手捂嘴,神色裡難掩嫌棄,“我與大妹入宮求了皇后娘娘的手令,打通了大理寺的關節,想帶你們母女回謝家。”
立有一個少年喜道:“大舅,我呢?我也能出去了,我……我……”
謝霆道:“北燕朝廷有規矩,對於罪大惡極的欽犯,女子可從輕落,可是男丁一概罪不輕赦。大理寺卿說了,得讓莫恆之與你和離,不和離你就是欽犯之一。”
莫恆之大喝道:“我不會同意!我不會與謝氏和離,你們謝家救人,要麼連我一起救,要麼就讓我拽著她一起死!”
謝雯看著一側咆哮的莫恆之,心下一陣冰冷。
他們夫妻,成親前五年還算恩愛,後來去了福州,莫恆之就又變了,喜歡受外頭美人的追捧,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