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他是孤兒,他常幻想:也許他的父母也不會打罵他,所以他格外寵溺孩子。
當年,那個不知名的綠衫女子說,她是在一個林子的新墳裡救了他,因是路邊的林子,不知道他的身世,附近也沒百姓丟了孩子,就只帶將他帶來燕京。
他記得自己跟著那個好看的女子騎了很久的馬,他們到了燕京,她說是帶他來拜師的,當師父、七師兄出現後,她就再沒有出現過了。
他記得她,生得好看,像是江湖俠女,可又像是仙女,只是歲月太久,他有些模糊了她的容貌。
明天是不能入宮了,只能改日再去問皇后。
陳蘅剛用罷羹湯,彭子過來道:“娘娘,陛下請你去養心殿救一個人。”
她在凰女調息幾天,而外頭也不過幾個時辰。
“領路!”
夜龍臉上的面具被摘下了,露出了一道猙獰的傷疤,渾身散出一股藥味兒,聖藥們給他處理了身上的褥瘡,更繼上了手足筋,可接上後,更痛了,就像當年被邪教人割斷時一樣痛。
邪教不要他的命,而是讓他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因為三十年之約,他許熬不到現在。
“皇后駕到!”
陳蘅一眼就看到大殿暖榻上躺在著的病人,她徑直走近,“是夜龍大人?”
“皇……皇后言重了,臣無法行禮……”
慕容慬道:“他在十年前為了救定王世子和顏思思,被邪教擊敗後,挑斷了手足筋,還承受了酷刑,是暗衛營的弟子將他救回來的,你傷病纏身……”
陳蘅不待他說後頭的話,已然明白慕容慬的意思,夜龍為了護住定王府的公子、郡主,豁出了自己的命,也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她俯下身,“你閉上眼睛,放鬆自己,我用藥氣為你療傷治病。”
一縷藥氣,愈手筋第二縷藥氣,愈足筋第三縷藥氣,除褥瘡第四縷藥氣解內腹之痛……
足用了四縷,陳蘅方收回了手。
“聖醫下方抓藥,他身體太虛,需得用心調養半年,雖說大愈了,不要試著下地行走,最初幾天先練上半個時辰,半個月後練一個時辰,一個月後能輕鬆行走。”
太上皇道:“老東西,在你未康復前,就陪孤住在養心殿吧,老李頭與你也是打小相識,我們三個老東西餘生可以作伴。”
慕容慬對一名聖醫道:“夜龍就交給你診治,今晚你且留在這兒,他的病情穩定了,你再回帝月山莊。”
“諾”
天聖女給此人治病,用了整整四縷藥氣,看來此人連天聖女都是看重的。
七月初一,一大早,文郡王、武郡王及定王府的兒女都回到了府中。
聚在議事大廳上,連王妃、側妃、姬妾們都齊全了。
慕容忠蹙著眉頭,“全家都齊了,怎不見杏姨?”
慕容忌輕啐道:“好好的,提一個外人作甚?”
“杏姨不也教過你武功,還指點過我呢……”
慕容慈垂著眸,杏姨指點最多的當是她,若沒有杏姨的教導,她不會成為一個出色的諜者,也不會成長為沙場的女帥、將軍。
只是杏姨的付出不是沒代價,她若成事,將來的她要為杏姨鞍前馬後,對這個女人,她既敬重又怨恨。
趙側妃問道:“王妃姐姐,王爺將我們召集一處,到底所為何事?”
王妃懶懶地道:“趙妹妹都不知道的,我哪裡能知道。”
外頭,有人高呼一聲:“王爺到!世子爺到!”
定王推著一個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戴了半張面具的男人,瞧得出來這男人體弱,可能讓定王這樣推著的人,可真還不多。
一屋子的女眷、公子、郡主皆面露詫異。
慕容想道:“母妃,帶領全家給大恩人磕頭罷?”
半張面具的男人道:“思思、阿怱,你們過去拜見你們的家人!思思,你是定王與定王妃的女兒。阿怱,你是定王府的八公子慕容忽。”
兩人齊齊驚呼:“師父……”
“為師不會騙你們,你們跪拜後,見了禮,自會滴血認親,證明你們的身份。”
慕容忌、慕容忠、慕容慈幾個面面相望。
定王道:“愛妻,這位恩人救過你所出的三個兒女,怎麼還不拜?”
王妃這才回過味,撩袍跪拜,其他見王妃跪了,也相繼跪拜行禮。
定王對身後的侍衛道:“在外頭把守著,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