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商、行人、百姓都習慣了,我必須破陣。”
“你……”
藍月亮還想再勸,陳蘅已經調頭進了林中。
“月亮,記住了,一出林子你就回巫族,旁的事,你莫要過問,也莫插手,回巫族處理族務要緊。”
她爬過小山坡,尋到路,折回洛陽城,終於在林子外頭看到了一頂帳篷。
阿麗一天之中數百回地出來張望。
終於看到一抹熟悉的倩影。
“大巫女!大巫女!謝天謝地,你總算出來了。”
阿麗飛奔而至,回眸意味深長地瞧了大長老一眼,“怎麼樣?我就說了,天聖女一定會將大巫女救出來的,你非說天聖女已經回燕京了。”
藍月亮道:“鳳歌回燕京了,她將我送出來就進林子了,明明是林子了。”
大長老道:“這怎麼可能,我們來的時候,正看到洛陽知府與醫族弟子、護衛接走了負手的天聖女,將她扶上馬車回燕京療傷。”
“難道有兩個鳳歌?這該不會是邪教的陰謀吧?”
她突地憶起陳蘅與她說的話,叮囑她莫要過問、也莫插手,陳蘅是不是知道有兩個鳳歌的事,也知道邪教的陰謀。
幾名巫族勇士道:“我們確實看到天聖女跟醫族弟子燕京,當時大長老還說,‘天聖女出來了,怎麼不聽大巫女’,一個叫清君的女弟子就惱了,反問道‘我們天聖女為了救她都負傷了,你們還想怎的?’後來,他們就扶著天聖女走了。”
大長老道:“我在燕京見過天聖女,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聲音也一樣,不可能啊,即便是手臂負傷,可那就是天聖女,我決沒有認錯。”
藍月亮道:“處理巫族族務要緊,我們回巫族。”
阿麗輕喚一聲:“大巫女,這樣……真的好嗎?”
“若鳳歌有閃失,我藍月亮對天盟誓,必滅邪教為她報仇。”
她說得很認真,不像開玩笑。
大長老道:“大巫師久不見大巫女回返,特令屬下前來迎接,大巫女,請上馬車。”
藍月亮怒罵道:“該死的邪教,竟敢將本巫女困在邪陣之中,這個仇,本巫女記住了。”
巫族人很快收好了帳篷,一行十幾人護送著大巫女往西南方向行去。
行了不知半日,突見前方行來一隊人馬,有兩輛馬車,前頭一輛尋常,後頭一輛一瞧就是大戶人家的軟車,車子周圍跟著幾名女俠,而護送之人更有軍中將士。
“哇啦!哇啦!哇啦!”
不是一個孩子的哭聲,而是像三個孩子的哭聲。
大巫女挑起車簾,只聽到一個女音道:“天啦!我這都什麼命!我只想再要一個女兒,居然一下子生了三個,肯定有人說我是像母豬,生一個多尊貴啊!”
“還有夫主,越來越不講道理,為什麼一定要我把孩子送回去?就不能派個人送,這一路上,我的耳朵真是受罪死了,快被他們三個給吵死了。”
“睡不好,吃不好,回到家裡,婆母、母親又要叨叨著讓我做雙月子,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聲音,大巫女聽過,很快對上號,大聲問道:“來者可是虎賁軍木蘭營的袁將軍?”
袁東珠正抱怨著,一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當即挑起車簾,“你是……”目光相接,“大巫女!”
大巫女喊了聲“停車”,“今兒行了半日,也都累了,先用了食物,半個時辰後再趕路。”
大長老道:“大巫女,族務要緊,可不能再耽擱了。”
可她想與袁東珠說話。
袁東珠聽到三個孩子的哭聲,再看看給孩子們預備的奶孃,六公子單獨一個,四姑娘、五姑娘合用一個奶孃,委實兩個小姑娘吃得不多,後頭的馬車上是兩個奶孃的兒女,和上回一樣,尋的也是無所依仗的寡、婦帶著兒女度日。
大巫女道:“袁將軍好福氣,一胎生了三個。”
“你不會有心裡笑我跟母豬一樣?”
“怎會?這世間有這福氣的人可不多,這樣說你的,定是嫉妒。”大巫女揖手道:“就此別過,一路順風。”
兩人錯身而過,大巫女突地大聲道:“袁將軍!袁將軍,請繞開洛陽城北的那處林子,就算多走十幾裡也沒關係,那林子被邪教的人下了毒,會讓人昏迷喪命。”
袁東珠道:“邪教的人鬧到洛陽了?”
乳母抱著六公子道:“夫人還是聽人勸的好,你可是帶著三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