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到,早前莫靜之已有求死之心?”
侍從道:“這婦人心腸狠辣,連自己的結髮丈夫都能殺,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來的?若她當真要尋死,也不會活到今日。”
大統帝屍骨未寒,她就嫁給了慕容忻。
現在,慕容忻剛死,再嫁裘驥。
莫靜之任早前名聲如何,這兩樁婚姻之後,再不會得人敬重。
從皇后到皇妃,再到將軍繼室,倒是比平常人的人生要精彩數倍。
慕容愷舒了一口氣,“你說是沒錯,這樣的女人怎會輕易求死。她的性子還是像莫南。”
莫南為了活命,親手結束了外孫的性命。
大難臨頭,都是自私的。
袁東珠見到了夏候如意,她原就想要女兒,現在看到這個清秀可人的小姑娘,一顆心變是柔軟起來。
“如意,你喚我表嬸就行,我夫主是你母親的表兄,你喚他表叔。”
夏候如意福了福身,“如意拜見表嬸!”
“好孩子,到了表嬸這兒,不會再有人欺負你。待長安的戰事結束,我令親衛送你去永樂府莫家。三舅、三舅母都是極好的人,為人最是厚道、仁慈,定會拿你當親孫女待的。”
夏候如意又應了一聲“是”。
袁東珠令人傳了飯菜,看著夏候如意狼吞虎嚥地用食,她也是餓壞了。
用罷了飯,夏候如意沐浴更衣,在乳母與侍女服侍下睡在自己的小帳裡,用手摸了摸錦衾,又摸了一下身上的毛皮氈毯,不多時就沉入夢鄉。
袁東珠四下尋不著陳葳,問了親衛,說是去了林子裡騎馬練箭,與楊瑜一道騎馬去尋人,走到林中,卻看到虎賁軍丁字營的主將領著將士列隊圍成了三層圈。
第一圈,裡頭是一個深坑,所有士兵手握著鋤頭等農具。
第二個圈,是一圈生得勇猛計程車兵。
第三個圈,則是張著弓箭計程車兵。
“膽大包天的狂徒,竟敢跟著慕容忻那逆賊造反,背叛北燕、反叛陛下,真是一個個嫌自己的命長。”
不遠處,又有人從如趕豬狗一般驅來一隊人,這些都是追隨慕容忻的門客、幕僚,有的曾是北燕的臣子,以為跟著慕容忻離開燕京,就會有一片光明,而今成了階下囚。
“將人推下去!敢爬上來的,再踹下去!若再有爬上來者——殺!”
袁東珠不忍再看,“楊瑜,你說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些太狠了?那裡頭,有的還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他們還這樣的年輕。”
楊瑜面無表情,她亦覺得慕容慬變得有些厲害,當年他放過慕容忻及其幕僚一馬,如今他勝了,卻下令坑殺叛逆?
這些人殺了就沒了,若是貶為罪民,放到與柔然交壤處耕種糧食,豈不比殺了的價值大。
楊瑜能想到的,太子府的官員也定會想到的,以她的猜測,肯定有人這樣建議過。
“袁將軍,在下以為,太子殿下的改變定有你我不知道的原由。”
“什麼原因讓他如此狠心?”
慕容慬親手射殺了慕容忻,從今往後,他的兄弟們都得提著小心。
楊瑜四下張望,確實無外人,才低聲道:“將軍不覺得奇怪嗎,太子妃遇刺受傷中毒的第五天,太子殿下再次出征,屬下覺得,太子妃遇刺惹怒了太子殿下。只有深刻的痛過、恨過,才會對敵人如此狠?”
“可是,那裡頭的人中,有好些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充入營妓、樂坊的年輕女眷裡頭,更有尚未及笄的少女,殿下讓我覺得害怕。”
慕容慬是未來的北燕皇帝,是這天下的霸主,但凡是一統天下的霸主,有幾個會是良善之輩。
楊瑜面有憂色,“袁將軍,你若有什麼疑惑,何不問問陳將軍。”
“如果你不知道,阿葳也不會知道。”
袁東珠覺得楊瑜可比陳葳聰明多了。
陳葳在帶兵打仗上有一套,可有的事,他是不想過問的。
袁東珠試探性地問道:“楊瑜,如果我去求殿下放過那些未及笄的少女,他……會不會應?”
楊瑜道:“你最好別求。”
“可若不求情,我良心難安。”
袁東珠拿定了主意,她策馬正在坑殺逆賊的丙字營將領,揖手一抱,大聲道:“吳將軍,不知能否放過這裡頭的少年?”
幾個年輕少年一聽,眼睛微亮,其間更有一個容貌清秀、水靈的當即跪地,一臉誠懇地道:“小生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