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的身份一直是陳宏心頭的刺,是二房一家人最不甘心的來源。
前世時,陳茉登上寵妃寶座之後,三番兩次,軟磨硬施想扶她的親祖母柳氏為正房嫡妻,陳蘅雖幹出好些糊塗事,唯獨這一件,無論是父母健在,還是父母不幸離世,她從未答應過。只是想到她比陳茉去世得早,待她慘死後,說不得陳茉還是會這麼做。
只那時,天下已亂。
北方的博陵王一日能奔襲數百里,他坐在帝位上搖搖欲墜。
“他原是庶子,妄想得到與嫡子比肩的一切?人心不足蛇吞象。陳茉,我二兄五歲時落水,是你推的,也是你故意引來我母親,讓我母親被迫跳水救人,那水裡一早就被你下了毒……”
陳葳一直因為莫氏為救他失去了一個幼弟而感到愧疚。
陳茉哈哈大笑,“你這是要把事誣給我?”
“不是誣給你,當年我母親是查得清清楚楚,你大概不會想到,在你推我二兄落水之時,不遠處還有兩個下人瞧見,你更不會想到,會有婆子瞧到你往水裡倒藥粉……”
有人看見……
不是詐她的?
陳茉立時啞然,心下快速地想著應對之法。
陳葳將她的表情看在眼裡:莫氏當年小產不是因救他所致,而是因為水裡被下了毒。
“庶子就是庶子,賤\人依舊是賤\人!”
陳蘅抬起手,“啪啪“連扇數個耳光。
這耳光為前世的她,為她慘死的幼女柔柔。
既然陳朝剛與陳茉所有原在這屋裡的人都中了幻夢散,認為這是一場夢,她何必要心慈手軟。
前世今生的恨全傾注在巴掌上,她越打越重,越打越快,陳茉雙頰紅腫,雙眼通紅。
以前對付不了的人,就在她的面前,怎能不打過癮。
她撫上自己的臉頰,“我臉上的疤是你留給我的,一報還一報,我會在你臉上留下一道疤痕!若六殿下知道他喜愛的女子變成醜八怪,且是蛇蠍心腸,他還會不會娶你?”
陳茉痛苦的掙扎,想掙脫繩索,卻綁得太緊。
陳蘅從頭上拔下自己的釵子,“我這釵子花大二寸,釵長四寸,這一把劃下,定能報三年前毀容之仇……”
陳茉顫著音,搖晃著腦袋,被陳蘅握住了下頜,“你也有怕的時候?”
前世的她為救幼女,拋下所有的驕傲、尊嚴,可她是如何說的“你毒害二皇子,本宮將柔柔換給二皇子,這是你的報應。”
為阻她救女,陳茉將她關在門外,她聽到幼女稚嫩無助的求助聲,那一刻,她的心一陣陣被剜割,恨不得代之。
陳蘅快速地扇擊著,一巴掌又一巴掌,忘了自己掌心的痛,只嫌自己的力氣不夠大,打得太快、太重,直將陳茉嘴裡的布打落。
“如果不是你的挑唆,衛紫芙怎會想到在大婚當日讓五皇子拒婚?她打的是我嫁妝的主意,而你呢?是想借榮國府的勢力,助你的六皇子得勢?”
前世的陳茉就是這樣做的,利用她、算計她,卻最終將她一把推下深淵。
陳茉算計了榮國府所有主子的性命,包括陳蘅的。
今生,她如數還給陳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