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女郎,你上回打賭輸了,今兒可是你請,我們幾個可得點最好的上。”
說話的是一個渾身散放桂香味的少女,穿著淺黃色的繡裙,有幾分貴氣。
梁女郎啐罵道:“可惡的莫恆之,你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們三個放出為他自盡的風聲,他就約見你們,可到了本女郎這兒,便沒了下文。”
走在前頭的曹女郎揚了揚頭,“我可聽說了,自德帝陛下賜婚以來,莫氏三房的家主、三夫人拘著他,不許他出門呢,他哪有時間來見你。”
“他還真當自己是大才子,永樂郡主可不說得正好,他呀,怕是會成為第二個莫南。三十多年前,莫南九歲以神童之名傳遍整個江南,十六歲也是少年才俊,可你們看看他現在,可不與莫南當年一模一樣。”
“是呢,莫南當年多高的才名,而今還不是被莫氏除名出族。”
三個少女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起來。
莫恆之沒想到,在她們的心目中,他是第二個莫南,她們甚至是瞧不起他的。
他,不過是她們打賭的工具罷了。
誰若輸了,誰就要在這書聖酒樓請上一頓。
梁女郎問:“溫女郎,你不會真瞧上了莫三郎罷?”
“梁女郎,我……沒有。”
“我怎聽說,你見了他之後,回家就開始打扮自己,你素日可不大用脂粉的,近來也用上頭油,描上黛眉,女為悅己者容。可你瞧上的這位,名不符實。”
旁邊的黃裳少女道:“梁女郎說得是,我阿孃可是說了,我若敢對莫三郎動心,她就能不認我。莫三郎心胸狹隘,難成大器,當今的少年俊傑唯都城六傑堪為真才子、真君子……”
“王三郎才是真俊傑,與他一比,能將他踏入泥下。”
又有女郎輕拍溫女郎,同情又擔憂地道:“莫三郎是訂親的人,未來的妻室還是謝氏嫡女。可憐了謝氏嫡女,要嫁給這樣一個人……”
莫恆之心下吃喜後又是羞愧,他一直以為,她們是真心愛慕自己,原來,他的缺點,她們都知道,她們分明就是拿他逗趣,可憐他竟當了真。
玫紅裳少女道:“下次可打什麼賭?”
梁女郎道:“我們四人,誰能被莫三郎約見,誰就算贏。輸的除了請一頓飯,還得送一件價值不低於二十兩銀子作禮物,如何?”
莫恆之除非傻到不可理喻,否則不會再見她們。
她們的“自盡”戲碼未必還能打動他。
溫女郎道:“這次再賭,若又是你輸,你不是要花上百兩銀子?”
梁女郎輕笑道:“你怎知一定是我輸?”她凝了一下,“如果是我一人勝,而你們三人輸,你們每人送我一件禮物,另外,每人再在書聖酒樓請吃一頓,如何?”
四女互望一眼。
玫紅裳少女道:“好!一言為定。
“新賭局就從現在開始。”
“梁女郎,莫非你還能今兒就約見莫三郎不成?”
她是沒有約,可她自有自己的法子。
莫靜之想到莫恆之、莫慧之兄妹就在貴賓間,勾唇笑道:“我怎覺得,今次她們四人出現在此處,似有梁女郎的算計。”
慕容慬道:“是一定有。”
莫十一郎道:“莫非是這梁女郎與慧之說好的?”
莫恆之不知道,可莫慧之帶著他在此靜候,顯然是一早就知道的。
如果不是梁女郎一早相約,莫慧之怎會知道她們四人定然會來。
這邊的猜測,那邊的莫恆之卻是翻天覆地的噁心,枉他以前覺得這些女郎待自己真心,原來她們不過是鬧著好玩,以他當成賭注。
一切,都是笑話!
陳蘅不喜他的多情。
朱雀說他不及王灼。
就連女郎們都說他不過是虛名。
在世人的眼裡,他並非自己想像的那麼優秀。
他的缺點,旁人瞧得真切,可一直到最近他才知曉。
就算是家人,為了呵護他,也從未指出他的缺點。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優秀,優秀到站立在山頂,能看到別人瞧不見的風景。
不過是他自以為是。
莫十一郎道:“聽梁女郎的意思,這次她贏定了。”
“一會兒,我們就能瞧到真相。”
真相是在半個時辰後揭曉的。
雖說他們沒說一句,可事實就是事實。
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