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拿著錦盒,就問道:“蘇小姐,這是來找皇子的吧,皇子正在書房裡溫書呢。”
蘇染夏點頭一笑,隨著老太監去了書房,雲玦的書房簡樸到寒磣,除了書就是書,一排排書櫃在房內聳立著,清晨的光被擋在外面,偶爾一絲洩了進來,也被滿室的書籍黴味,染成黯然的顏色。
她穿過繁瑣的書櫃,在書室最後,找到了雲玦,他捧著一本古書看得入神,聽身後傳來聲音,立即將書放回了原位。
蘇染夏沒能看見書籍的名字,但卻察覺出,雲玦動作裡的慌亂。
“你怎麼來了?”雲玦轉過身,一絲陽光從窗欞灑下,被分割成碎片的光,將他的臉色映得發白。
他的樣子與昨天又不同了些,但具體是哪裡,蘇染夏又說不出來。
她將手中的錦盒捧著,遞到他的眼前,說道:“我把麒麟紅果送來了。”
雲玦看了一眼暗紅色的錦盒,沒有接過手,有些無奈的說道:“昨天只是小福胡言亂語,我的病是天生的,即使用再好的草藥也調理不好。”
麒麟紅果雖恢復療效很好,但蘇染夏也知,世間不可能有治百病的神藥,她只是私心抱著期望,希望這草藥對他有些用處,哪怕一分也好。
這錦盒放在她床頭的暗櫃裡,每天不眠時,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從暗櫃裡溢位的怨氣。
那些怨氣纏繞在她的頭頂,訴說她的無用,時刻提醒著,曾經有一個人為她犧牲了多少!
她心裡有個莫名的想法,儘管聽起來十
分荒謬,但云玦若真是眼睛的偽裝。
那麼,他就是麒麟紅果最好的去處。
“既然我答應的事情,當然不能反悔,麒麟紅果已經是你的東西,我只是送過來而已。”
蘇染夏拉過他的手,強硬地將盒子塞入他手中。
“那就多謝蘇小姐,雲玦無以相報。”雲玦見她神色決然,只得收下說道。
雲玦古板的性子,倒是不似眼睛那般靈透,說起話來中規中矩,即使她們已經稱得上熟稔,也不肯有一絲逾越。
周圍的書櫃密不透風,隱秘又給人壓抑的感覺,蘇染夏望著大部分被遮住的窗欞,說道。
“沒想到六皇子的書這樣多,可都讀的完?”
雲玦將盒子放在身後架子上,笑著說道:“兒時沒有人願意與我玩,只有將自己埋在書海中,我才不會感到無聊。”
蘇染夏一直覺得,六皇子如此不受寵愛,且形似懦怯,他的才武一定也排在末尾。
可現在看來,人家不僅拜了大將軍為師,讀過的書也不止學富五車,那樣簡單。
“你的氣色,好像比昨日好了許多。”蘇染夏盯著他的臉,依舊覺得哪裡怪異,或許那怪異的感覺太微弱,以至於讓人難以察覺。
雲玦抬手摸了摸自己劍眉,半響,尷尬地笑了一笑,說道:“我也感覺今日,精神要好上許多,這種孃胎裡的病症就是時好時壞。”
兩人聊了一會兒,蘇染夏得知,雲玦母親十月懷胎時中毒,將毒素傳給了肚裡的雲玦,這才讓他一出生,就與常人不同。
他雖為母親分擔了些,但絕大多數毒素還在她身上,就在他出生不及五個年頭裡,母親被埋藏於冬日的寒梅中。
蘇染夏從雲玦行宮出來,秋日的清晨還沾著寒氣,瑩潤的露珠掛在樹葉上,欲落不落,幾分纏綿悱惻。
清晨趕得急,即使是車伕也沒有起來,索性她腳程快,就孤自一人趕來皇宮。可一想起,回去還有好幾裡的路程要走,她就傷透了腦筋。
經過一處別院,嗅見院內傳來的暗香,她動了動鼻翼,只覺得那香味沁人心脾。
探頭往院子的圓窗裡望去,原來是一院落的菊花盛放,真值秋季最絢爛的時刻,這時綠意未盡黃色未滿,斑斕奪目很是璀璨。
這樣的日子裡,愜意地賞著菊花,喝清酒吃閘蟹,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蘇染夏站了門口望了半響,宮中的院子是不許外人亂入的,可她終是抗不過花香誘惑,踏出了步子。
說是菊花,種類卻繁多到眼花繚亂,她自稱算得上多學,卻也只能說出一兩個名字來。
她摘下一束多頭菊,插在素淨的髮髻上,對著一旁的池水照了照,奈何那水裡盡是睡蓮乾枯的葉子,也照不出什麼名堂,她只得將花取下。
“桃花配佳人,絕配,姑娘為何取下?”
忽然,一聲女聲飄然而至,聽聲音應當是不遠處,可她回首望去,卻是一個人影也未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