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自己該是以怎樣的立場與他說話,當初說出那樣傷人話語的是自己,這時百般悔意的也是自己。
如此不知廉恥,彷彿又讓她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對雲乾一臉痴迷的自己。
只是這一會失神的功夫,那黑衣人便眼眸彎了彎,轉身融入川流不息的人海中。
蘇染夏心裡一緊,連忙想要上前追去,可自己面前堵著的肉牆,就像是最堅硬的堡壘,讓她步履難行。
等她好不容易氣喘吁吁,衝出重圍來到百年樟樹下時,那黑衣人的身影早就融入人海中,就好像面孔化作他們每一
人,任她瞪疼雙眼也尋不見。
蘇染夏突然有些覺得委屈,可又不知為何委屈,或許是怪那黑衣人之後再不曾來找過自己,或許是怪他明明看見自己,卻為何不肯挪步。
她仰頭望著樟樹盛茂的繁枝翠葉,突然想著,自己真像這樹上的一片葉子。春來初生,夏來茵綠,秋來枯黃,冬來成埃。
此刻,她已經到了秋季,待一切哀怨都結束,冬天便也就來了。
蘇染夏放棄繼續尋找那黑衣人,登上了之前看見的高塔,七層高的建築,足以讓她俯瞰整個鐘鳴寺。
她等到月亮都成了昏黃,也沒能將安寧公主等來,蘇染夏鬆了口氣拍拍衣襟。她任務已完成,雖不能整夜伴在安寧公主左右,但好歹也在這涼塔上等她到半夜,情意算是作夠。
今夜的廟會已是到了尾聲,不久前吵鬧的鐘鳴寺此刻一片死寂,除了幾個小沙彌慌忙清掃雜物,全然看不出方才喧譁的樣子。
蘇染夏*的衣物,早就在那高塔中被夜風吹乾,可她還是緊緊裹著大叔的外衣取暖。
或許是在那河水中待得太久,又吹了太久的涼風,蘇染夏只覺得頭腦發脹,兩眼模糊。
她艱難的走到寺廟的門口,一隻腳正準備踏出那一尺門檻,就聽見身後一陣倉促的腳步聲。她警惕的準備回頭,奈何因受風寒,行動比往常緩慢許多。
蘇染夏剛轉過了頭,就有一個麻袋罩在了她的頭上,兩個男人不顧她反抗將她扛起。她努力求救,這鐘鳴寺的人卻都像死了一般,諾大的寺廟中只有她的聲音來回盪漾。
蘇染夏感覺自己被帶進了一個房間,她被粗魯的扔在地上,接著關門的聲音響起,和兩個男人的低語聲。
“這小蹄子的叫聲還真夠大,不知有沒有驚動方丈。”一個人說道。
另一個人回道:“有首堂撐腰你怕什麼,那方丈最不喜廟會的吵鬧,早就躲在後山修行了!”
可那個人還是不放心,似是拿出了什麼瓶罐說道:“可這小蹄子一直不安生,我們還是給她灌藥吧。”
另一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或許也怕惹出麻煩,便說道:“好,我掰開她的嘴,你餵給她,量別太多,我不喜歡失去理智的。”
蘇染夏聽了,心裡一驚,她上輩子也算經過人事,怎能不知這些人話裡的意思。
聽他們那麼說,此事背後還有人操縱著!
蘇染夏來不及多想,頭上罩著的麻袋便被揭開,略微刺眼的燈光讓蘇染夏睜不開眼。那兩人反應極其迅速,寺廟中的和尚怎能不練過幾式,不一會就將頭昏的蘇染夏給挾制住。
蘇染夏的雙手被反抓在背後,察覺有一人給自己綁上繩索,便撐著模糊的理智說道:“是誰讓你們這樣做的!你們今天若是敢碰我一根手指,明天我就讓你們橫屍街頭!”
一個微胖的和尚見將她困鎖好後,笑著捏了一下她的臉頰,不屑的說道:“這小姑娘的性子還挺烈,我喜歡!”
蘇染夏見他笑的猥瑣不堪,心裡一陣憤怒,一個飛腳踹去,將他踹倒在地。
那和尚摔在地上,腦門磕在身後的椅子上,磕出一個豌豆大小的血疤。
胖和尚摸了摸自己的腦門,一見出了血,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上來就給蘇染夏一個大巴掌。
那身後拿著藥的瘦和尚見了,心疼壞了說道:“別大臉啊,這麼漂亮打壞還怎麼玩啊!”
那胖和尚聽了猙獰一笑,惡狠狠地說道:“也是!”說完,胖和尚就抓起蘇染夏踢她的那隻腳,咔嚓一聲就將她的腿卸脫臼。
蘇染夏因發高燒,臉色本來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可腿部傳來的劇烈痛感,讓她瞬間臉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
那胖和尚不等她痛呼,這陣痛意還未過去,他就卸了蘇染夏的另一隻腿。
末了滿意的看著蘇染夏疼痛的樣子,對瘦和尚說道:“像這種烈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