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靈活現的一條龍,纏繞在他的腳踝上,眼看要衝天似得。
握緊了手掌,蘇染夏這個時候才感覺,自己的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一手心的汗。
背上也帶著絲絲的涼意。
離皇上遠遠的時候不覺得,他走近了,才覺著威壓從四面八方逼了過來。
直感覺過了不知道多少時候,才聽見皇上低沉的聲音在腦袋上方傳來,“我若不應,你真個去了寺廟裡做姑子了,我怕蘇驚風來我御書房大哭大鬧。”
這意思,便是答應了?蘇染夏心裡一鬆,聲音也放鬆下來了,“父親敬重皇上,絕不敢造次。”
“哎 ̄”皇上抬了抬胳膊,“說的我跟他倒生分了似得,起來吧,別跪著了。”
“臣女還有一事求皇上
。”蘇染夏垂著腦袋,聲音平平淡淡。
“說吧。”
蘇染夏過了片刻才開口,“臣女在這裡,先謝皇上使人保護臣女,那丫頭臣女瞧著很投緣,求皇上賞賜給我。”
御書房裡久久的安靜了下去,只餘下了皇上和蘇染夏呼吸的聲音,她沒有抬頭,也感覺到了皇上放在她腦袋上的眼神。
“你說什麼?”皇上的聲音還是溫和,卻帶了個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裡邊。
“回皇上,那丫頭很用心,只不過……厚著臉皮說一句,臣女比她稍稍聰明一些。”這句話,倒是把小柳給摘除了出去。
“你這丫頭,倒真是膽大的很。”皇上聲音裡又帶了點笑意,聽著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罷了,今日你求的事,都遂了你的意願便是,這下可以起來了吧?”
“謝皇上。”蘇染夏快手快腳的站了起來,好在那些藥藥力已過,身上的力氣一早起床便恢復完全了。
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朝前踱步而去,走至窗前停下了,“他自小便是自己一人過活,受了不少的苦,往後,對他好些。”
蘇染夏看著皇上的背影,心裡被什麼觸動了,微微的一顫。
可憐天下父母心,皇上也有他自己的苦衷,她福了福身子,輕輕道了一句“是”。
“永廈皇朝天氣不好,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變天下雨,你父親他身子不好,不能淋雨,遇雨躲一躲才好。”
皇上說了這一場似是而非的話,看著是在說家常,蘇染夏可不敢真當家常話來聽。
把他的話顛三倒四的在心裡過了好幾遍,嘴上恭恭敬敬又應了一句“是”。
看她不驕不躁,一直淡淡的樣子,皇上心裡很是滿意,解下腰間的佩環,遞到了蘇染夏的眼前。
“這佩環是朕從小便帶在身上的,有心人瞧著,便知道是朕的東西,拿著吧,父皇賞你的。”
蘇染夏雙手舉高與頭頂,接過了佩環,不敢細看便收到了腰間的荷包裡。
“謝皇上。”皇上雖然沒有說出口,蘇染夏卻懂他的意思,拿著這個佩環去找江季,即使他不想放人,也必得放人了。
“怎麼還叫皇上呢?還不改口?”皇上似笑非笑的睨了蘇染夏一眼,臉上表情溫和,就像看著自己孩子似得。
當初賞給蘇染夏的那柄如意,便是賞給皇子皇女的,沒想到,送了她,她居然就要做自己的兒媳了。
看來,事事都是有上天安排的。
“事情還沒有定下來,臣女不敢造次。”蘇染夏眼觀鼻鼻觀心。
皇上哼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走回書案前坐了下來,“我說的話,還不是定下了?”說著,拿起了毛筆。
“去把阿福和雲玦叫進來。”
“是。”蘇染夏悄悄兒的走到門邊,推開門衝雲玦招手。
雲玦身子在外邊,心卻在裡頭,一直不住眼的看御書房的門,見蘇染夏朝他招手,忙三兩步走了過來。
阿福胖墩墩的身子,在雲玦後邊緊緊跟著,看他身子雖然胖,行動卻輕盈的很。
雲玦和阿福進得御書房來,雲玦撩起袍子行了一禮,嘴裡喊著父皇萬安。
皇上抬了抬胳膊便讓他起來了。
“今日看在蘇驚風的面子,這事我應了,只染夏年紀還小,先定下婚約,待再過上兩年,大了再成婚。”
這一說,倒算是了了蘇染夏的一樁心事,她還怕皇上賜婚,立時便讓他們成婚呢。
她和雲玦都還沒成長成大樹,結婚反倒壞事了。
雲玦聽了大喜,撩著袍子又跪了下去,伏在地上,“謝父皇,謝父皇!”言語裡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