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宮,翊坤宮和東宮走動,因而參加一場花宴也只如寧貴妃與楊氏所言那般,只當做散心罷了。
再加之,如今的顧硯齡貴為東宮的長孫妃,世人皆知東宮只有長孫蕭譯這一脈,且深受建恆帝喜愛,將來這人上之位自然是屬於東宮的,到時候顧硯齡作為正妻,自然就是那母儀天下的位置,如此一來,顧硯齡的年紀雖不大,卻早已是京陵多少閨閣心中既豔羨又仰慕的貴人。
畢竟,誰不希望自己能得未來國母的青眼,日後的榮耀自是想不到的。
因著此次花宴是要替謝昀選妻,顧硯齡自然不曾等閒待之,早在幾日前便叫人尋好了當日的裝扮,直到花宴這日,雲昆池春光無限,竟是許久未曾這般熱鬧,竟連入園的幾個入口門前都堵滿了車馬,一眼看去,少女們皆是精心打扮,穿著最為精緻的衣裙,含笑間環佩輕嚀,抬首間便能聞到濃而不豔的香粉味,當真是群芳爭春的模樣。
此次的花宴正選在萬春園中,萬春園,顧名思義便是將這千嬌百媚的春色都集於那一園之中,一眼望去,花海如潮,微風拂過,花瓣隨風搖晃間,彷彿一波又一波的海潮輕輕捲起,又淡淡落下,可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出這園中竟是一叢又一叢修建的極好的各色花圃,或玫瑰,或牡丹,或芙蓉,或芍藥,更有的是你未曾聽過的花名。
而在這花潮中,便是一座兩層樓的亭臺,亭臺之外早已鋪設錦毯,少女們皆已落座其間,一邊驚歎於眼前的美景,一邊期待著心中的那位良人。
“當真是美人如雲。”
聽得綺陽在身旁的喟嘆,顧硯齡微微側首,唇角勾了勾,不由故意道:“可是比我美?”
陡然聽得這話,綺陽尚還微微一愣,當看到顧硯齡眸中的促狹,當即含笑,手中將顧硯齡挽的更為親密道:“那是自然,嫂嫂還未出閣便已是我們京陵第一貴女,當年哥哥能娶了嫂嫂你,不知道得讓多少青年才俊抱憾終身。”
綺陽說的一本正經,眸中卻是跳躍著嬉笑,顧硯齡聞言也不惱,只側首不緊不慢道:“這倒罷了,待到咱們綺陽嫁了良人,只怕那些青年才俊才真是要痛哭出聲了。”
“嫂嫂。”
少女雙頰粉紅,語中滿是羞赧與嬌嗔,顧硯齡方唇角方一揚,便聽得了楊氏的聲音。
“可算是來了。”
顧硯齡與綺陽聞聲看過去,只見打扮雍容的楊氏攜著丫頭走了過來,方要行禮,便被顧硯齡雙手扶起,隨即朝身旁的少女怒了努嘴道:“原本早就要出門了,偏生這丫頭也要纏著來,待她一番打扮下來,可不就耽擱了。”
楊氏順著顧硯齡的目光看過去,當落到少女身上時,便見眼前的少女雖年紀尚輕,卻難掩尊貴的氣度。
“楊夫人。”
見眼前的少女笑著喚自己,楊氏微微思忖間,便聽得顧硯齡已然出聲道:“舅母,這便是綺陽郡主。”
楊氏聞言一驚,忙要行禮,卻是被綺陽牢牢扶住,只見其眉梢滿是少女的嬌俏。
“今日因我拖了後腿來晚了,還請夫人恕罪。”
察覺到這位天家的郡主沒有絲毫的架子,楊氏心下也是極為喜歡,當即含笑道:“郡主言重了,時辰剛好,不曾晚。”
說笑間,楊氏便與綺陽一人一邊,小心扶著顧硯齡朝那亭中設的軟塌而去,只聽得隨行的內侍高呼一聲,原本鶯鶯笑語的眾人皆安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偏過頭來。
當看到被楊氏與綺陽郡主扶著走近的年輕女子,眾人皆站起身來,幾乎是整齊地屈身行下禮去,穿過眾人,顧硯齡走到亭中緩緩坐下,一眼掃向眾人,唇邊滿是溫和。
“諸位夫人小姐請起吧。”
話音一落,眾人謝恩後這才緩緩站起身來,在顧硯齡頷首下,樂聲再一次響起,內侍輕唱一聲“賜座。”
眼看著皆落了座,顧硯齡這才端莊而自然地抬起案上的茶盞,遙遙一舉,語氣低緩而不失氣度。
“我也是許久未曾出席這般的花宴了,想著從前,還是我未出閣時,如今瞧著你們,倒正如這滿園的百花一般,叫人觀之便心生喜歡。”
說著顧硯齡唇角勾起恰如其分的弧度,不緊不慢地含笑環看眾人道:“今日能與諸位在此賞景也是美事,還望諸位不必拘束才好,我便在此以茶為酒,與諸位共飲。”
話音一落,顧硯齡以袖遮掩,一揚而飲,座下眾人聞言皆笑然相對,應聲之下也盡飲了。
待到漸漸熱絡時,眾人的歡笑聲漸起,更有許多夫人攜著自家的千金前來向顧硯齡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