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周武王之前,也必是有各家學說爭獻於諸侯之門,而周天子之後,就只有周禮才是正道。”
黃歇額頭的汗珠隱現:“看來我無法說服你了。”
羋月看著黃歇微笑:“看來我也無法說服你了。”
黃歇深深地看了羋月一眼:“皎皎,你不像過去的你了。甚至……”
羋月截口道:“甚至不像一個女人了,是嗎?子歇,人首先要為一個人,然後才能夠為一個男人或者女人。而我首先要為一個獨立的我,然後,才是你的皎皎,子稷的母親,秦國的太后……”
黃歇失魂落魄地走在宮巷,落日餘暉將他的身影拖得很長。
他越走越快,走到後來甚至是近乎在跑,當他跑進驛館院子,整個人已經大汗淋漓。
宋玉迎上來,扶住黃歇,驚詫道:“子歇,你怎麼了?”
黃歇扶住宋玉,眼睛失神地看著前方:“宋玉,我想,我已經失去了她。永遠地失去她了。”
秦人已經磨刀霍霍,而此刻楚人猶在爭權奪利,醉生夢死。
章華臺上,靳尚等人圍著楚王橫一齊勸道:“大王,秦國有意和談,這是難得的機會,不可不答應。”
黃歇不在,屈原只能獨戰群小,怒喝道:“大王不可中計,秦國素無信義,如今和談,須防有詐。”
靳尚奸笑一聲:“屈大夫,你有意製造秦楚兩國的敵意,挾敵恐嚇大王,難道不是為了想當令尹,以擁威權嗎?”
屈原怒斥道:“靳尚,你這奸賊!當初害了主父的人就是你,今日還敢再立於朝堂,為秦國當說客,當內奸不成?”
公子蘭卻冷笑:“屈大夫,我能明白你的忠心,可是你的固執己見,如今卻是對楚國最大的妨礙。王兄,秦國勢大,若是我們再堅持下去,惹怒秦國,局勢將不可收拾啊,難道就不怕秦國先拿父王洩憤嗎?”
楚王橫不禁猶豫:“這……”(未完待續。)
第384章 申包胥(4)
忽然聽得一個蒼老而專橫的聲音怒斥:“誰敢阻攔我兒回來……”
眾人怔住了。
楚王橫轉過頭去,但見已經老邁不堪的楚威後在鄭袖和女嵐的攙扶下,拄著鳩杖從後殿走出來。
楚王橫連忙站起來相迎:“威後您如何來了,有何事叫孫兒過去說話便是。”
楚威後冷笑一聲,道:“誰教我養不得好兒子,教我這把年紀,還要為了他而擔驚受怕,看人臉色。”
楚王橫不敢言聲,欲去扶楚威後,鄭袖卻趾高氣揚地擋在他面前,殷勤地扶著楚威後在上首坐下。
楚威後坐定,劈頭就問楚王橫:“子橫,你如今是大王了,是不是就不要你父王了,巴不得他死在秦國?”
楚王橫又急又惶恐,含淚伏地道:“孫兒不敢。祖母,孫兒比誰都盼著父王回來。”
楚威後一頓鳩杖,喝道:“那好,你立刻下旨,與秦國議和,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要先接回你父王。”
楚王橫只得磕頭道:“是,孫兒遵祖母旨意。”
楚威後又問道:“如今令尹空缺,你意欲讓何人為令尹?”
太子橫不由得看了屈原一眼,猶豫道:“這……”
楚威後陰森森地說:“我知道你們都不是好東西,我看這楚國上下,也只有我這個孤老婆子,是真正盼著你父王回來的人。”
公子蘭上前兩步跪倒,討好賣乖地哽咽道:“祖母,孫兒願意為了接回父王,親去秦國,哪怕那兒是虎穴龍潭,也在所不辭。”
鄭袖不防兒子竟如此說話,不由得失聲道:“子蘭——”話到嘴邊,卻看到靳尚丟來的眼色,頓時把後半截嚥下去了。
楚威後雖然老眼昏花,已經看不到這些人的神色,但她終究是人老成精,況且她不在乎也懶得理會這些人的各懷心思,對她來說,最重要的,自然莫過於她恃以橫行半生的兒子能安全回來,至於其他的事,她根本不在意。
威後當下也不理會鄭袖失聲尖叫,只冷笑一聲,伸出手指指公子蘭,又指指楚王橫道:“你們心裡有什麼樣的算計,我這雙老眼,看得清清楚楚。不必給我討好賣乖,你們兩個用行動給我看,到底誰是真心,誰是假意。子橫,你還是大王,子蘭,你做令尹,你們兄弟同心,把你們父王給接回來!”
太子橫與公子蘭對視一眼,彼此都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了聲:“是。”
楚威後看向屈原,老眼中透著深深的憎恨,若不是這個人庇護羋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