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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繆監傳來的訊息,卻是一怔。三日後,便是公子蕩的週歲生日啊。王后羋姝正準備大肆慶祝,可是秦王駟卻要在這個出門。素衣素服,他是要去見誰,甚至,他是要去祭奠誰?

他知不知道,公子蕩的週歲在即?他是知道卻不放在心上呢,還是他根本就沒注意過,那天是他嫡子的週歲生日呢?

羋月看著席上的素衣素服,那一日她要先去承明殿,然後隨侍他出門。她在想,那天他是隻帶了自己呢,還是會帶上其他人?王后會怎麼想呢,她對羋月的猜忌,已經到了某個不可忍的時候,這次的出行,只怕又是往這把已經燃燒的妒火上添了一把柴,甚至是一勺油吧。

不管如何,君王的旨意下了,就沒有她質疑的餘地。

這一日,她還是換好了衣服,走向承明殿。

她走進來的時候,王后羋姝已經比她早一刻來了。

為了公子蕩的週歲生日,椒房殿內早已經佈置一新,喜氣洋洋,玳瑁指揮著宮女們佈置酒宴擺設,斥奴喝婢,唯恐有一絲錯漏出來。

羋姝早就於前幾日派人向秦王駟稟報公子蕩週歲生日的事情,本以為秦王駟必然會來,誰料內小臣卻來報說,前日宮中傳旨,今日大王車駕齊備於宮門,看起來是要出巡。

她身為王后,掌內宮事,這等事,自然也是要稟於她知道的。

羋姝初聽此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的嫡子週歲,這是何等重大的時刻,自然要父母雙親在一起舉宴慶祝,大王怎麼可能會絲毫不顧及此,而要徑直出行?她不相信會有這麼荒唐的事情。

她相信大王縱然要出行,也會在過了週歲生日以後,這是他的嫡子啊,他的第一個嫡子啊。

然而,車駕出行的事務,依舊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甚至於前行的儀仗已經開始啟動了,她再也坐不住了,匆匆起身,來到了承明殿。

直到看到秦王駟的那一刻,她才相信,她的夫婿,她愛子的父親,真的會不顧兒子週歲生日,而離宮遠行。

他換了一身素底銀紋的出行衣服,此時正已經走出承明殿。

“大王——”羋姝匆匆上前,擋住了秦王駟:“您要去哪兒?”

秦王駟的心情很不好,每年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情總是很不好的,從三天前起,他就沒有再召幸過後宮婦人。今天晨起之後,他便換了素服,靜坐於西殿,直至起行的時辰到了,繆監才進去請駕。

他走出殿外,抬頭看著一片碧空,連一片雲彩也沒有,這樣的天氣,真適合馳馬遠奔啊。

一個豔妝的女子擋住了他,一臉的質問,你要去哪兒?

他的心情頓時很壞:“誰叫你穿成這樣的?”

羋姝怔住了:“我?我穿成這樣怎麼了?”她先是被斥責地愣住了,回過神來卻是驚怒交加:“大王,今日是孩兒的週歲,您怎麼穿這一身素服?”今天是我們孩子的週歲,你在為誰服喪?她打聽過,不是先王先後的祭日,也不是什麼祖先的祭日,那麼你到底為了誰,穿成這樣?是你曾經心愛過的女人,還是你曾經失去過的孩子?不管是誰,都不應該衝撞了我們孩子的好日子,父母愛子,難道不應該為他多著想嗎?

秦王駟慢慢地沉下了臉,道:“王后,你多事了。”說著,他不再說話,往前走去。

羋姝紅了眼圈,看著他從自己的面前走過,步下臺階。她頓了頓足,還是追上去,拉住他的衣袖問:“大王,你要去哪兒,你竟忘記今日是蕩的週歲生日了嗎?”

秦王駟微微皺起眉頭,今天他實在不想多說一句,王后卻不夠識趣,他冷冷地問:“三朝、滿月、百日、半年、週歲……一個小兒需要這麼多沒完沒了的慶祝嗎?”

羋姝怔住了,這句話,在她滾燙地心裡,如一盆冰水澆下,她的手在顫抖,為什麼她視若性命的孩子,在他的眼中,就這麼不值得珍惜嗎?

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下去,羋姝頓足,聲音中已經帶了哭腔:“大王……你不能……”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對待我給你生的兒子。

她怔怔地站在那兒,看著秦王駟走下臺階,看著另一個也同樣穿著素服的女子早已經候在階下,向著他行禮,跟在他身後走出去。

他們的衣服是相似的,顯得她一身紅裳,如此地格格不入。他們眉眼間的默契,不發一言,攜手而去,顯得她方才的糾纏如此難看,如此狼狽。

羋姝站在那兒,兩行清淚流下。

她不知道,兩人上了車以後,秦王駟就問羋月:“你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