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戰馬徒勞地掙扎著,有受傷不重的從溝底血泊裡費勁地往上爬。蕭銘兒安慰他們道:“有戰爭,就要有犧牲!你們都下去養傷,沒有受傷還能上馬的勇士,繼續拿起你們的武器,跟我向前衝啊!”
一棟箭矢形成的牆,一片漆黑索命的流動烏雲,一坨箭鏃的石碾!
跟在騎兵後面的步兵在稍微延停滯之後,見前面兇險,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豎起盾牌開始發箭還擊。密集的火箭落入了蒙古營壘,有些地方燃了起來。但很快又熄滅了,蒙古營壘巋然不動。
遼軍隊伍中響起一陣激昂的歡呼,蕭綽親自扯開喉嚨號召戰士進攻,重新被激勵計程車卒們很快又群起而上。稍微定下神來的輕騎也陸續加入進來。
數千狂暴的遼軍步兵躍下幾乎被屍體填平的第一道壕溝,潮水般湧向第二道已經暴露的壕溝。
這次,不僅是弩機,所有的長弓也加入到箭牆中。驚人的射速和命中率造成了可怕的死傷。進攻的遼軍沒每邁出一步,都會留下無數血淋淋的屍首。但是,他們仍舊前赴後繼地前進,最前面的戰士毫不猶豫地躍入壕溝,搭人梯,豎矛杆,想盡辦法攀登而上。很快,砦角地帶邊緣出現了這些敢死隊員的身影,“準備出擊!”
長平王望著前仆後繼,無謂犧牲的遼軍勇士,有些心虛大叫,“弓弩手,給我全力射殺!”
按捺不住的蒙古排矛手棄了手中的長弓,挺槍摯盾,移開拒馬槍,分列出陣。最前面的是二千重鎧長矟的甲士,後面是一千緊握標槍櫓盾的輕裝排矛手。第一輪投出的標槍不僅遲滯了遼軍騎兵的進攻,也為己方沿溝列陣贏得了時間。當櫓盾的鐵鍍猛然戳入泥土時,衝在最前面的遼軍發現,他們就算爬上溝沿,面對的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銅牆鐵壁!櫓盾一側伸出了兩百枝碩長尖銳的矛尖,蜂擁而至的突騎施步卒猶如撲火的飛蛾,一個個滅亡在它面前!櫓盾迅速前移至溝沿,躲在櫓盾巨大陰影裡的輕裝士卒瞄也不瞄,將手裡的標槍徑直擲下溝去。血霧濛濛,有的血柱噴得很高,甚至濺上了溝沿。而前排的重甲戰士手裡則是從朅師人處學來的丈八長矟,他們沿著壕溝排成一線,一面抵擋對方的箭矢,一面用長槍往壕溝裡亂戳,正在奮勇攀登的突騎施戰士像秋日裡的落葉,一個個中槍滾落下來。櫓盾長槍,本就是蒙古兵的看家本領,如今又是佔盡地利之便,自然戰力出奇強勁。
第414章
久經戰陣的遼軍騎兵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在盾牌掩護下的弓箭手紛紛越過第一道壕溝,為衝擊第二道壕溝的同伴提供掩護。躍入溝中的附離則高舉盾牌,緊密地連在一起,頑強地抗擊著居高臨下的長稍。盾牌組成的天頂在頭目的喝令中不時快速散開,讓弓箭手放箭,逼退靠近溝沿的蒙古軍,或者丟擲抓鉤套索,讓敢死隊踏著死去族人的屍體插舍攀登。很快,第二道壕溝裡也是流血漂櫓,伏屍盈坑。
剛衝到溝邊的蕭銘兒腿上一麻,一枝從溝底射來的箭穿透了她缺乏防備的小腿。前面的一名遼軍,一連中了六枝箭,雖有重甲保護也傷重不支倒在溝邊。傷痛和失去戰友的憤怒激發出蕭銘兒驚人的戰鬥力,一個剛露頭的蒙古兵被他一刀搠中面門,哎喲一聲落了下去,另一個砍傷身邊隊友的突騎施人蒙古兵則被她揮刀擊下溝去。
南陽也棄了戰馬,揮寶劍奮勇殺敵,一排排衝上來的蒙古兵倒在了她的劍下。
己方的箭矢開始遠射後續的蒙古軍,壓制他們的弓箭手,不讓他們增援衝到第二道壕溝的同伴。望著腳下密密匝匝如過江之鯽的腦袋,蕭銘兒殺伐果斷。一溜刀法使出去,也不知結果多少蒙古兵的性命,姐妹二人的衣甲,很快就被血水染紅。
這蒙古兵在最短時間裡集中的最為密集的箭矢,四輪速射之後,遼軍所有甲士都中箭累累,中箭最多的簡直成了醜陋的豪豬。四十餘斤的重甲雖然有效地保護了他們,但到底也非刀槍不入,中矢甚多計程車卒不是受傷就是難以揮舞長矛。戰力一時受制。有蒙古兵順勢攀上了壕溝,和同樣趕來增援陌刀手廝殺起來。為了一舉突破蒙古兵人的防線,蕭綽在壕溝另一邊號令弓箭手,一邊許以重賞,激勵所有的步卒全力進攻。
要放手一搏,就得先解決那些討厭的弓箭手!
“這裡!放箭!”
蕭銘兒用刀一指前方,一陣箭雨颼颼地飛了過去,蒙古兵的攻勢為之一滯,不由自主分散躲避遼軍人厲害之極的箭矢,“跟我上!”
蕭銘兒劈手奪過一支丈八長槍,後退數丈,拔足疾奔,待到溝沿時長矟一撐,飛身掠過眾人頭頂,躍過了溝去。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