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零件,不停地出現故障。
李顯將他扶起來,讓他坐下來,說道:“唐卿,近來身體如何?”
“多謝陛下掛念。不過臣老了,歲月不饒人,不行了。”
“是啊,朕才五十來歲,就時常感覺到身體不舒服。”
老唐吩咐下人上茶。
李顯呷了一口茶說道:“唐卿,朕有幾件想詢問唐卿。”
“陛下,不敢,盡請垂詢。”
“現在朝廷調派了三十萬大軍準備屯兵西北,唐卿,你看意下如何?”
老唐搖了搖頭:“陛,請恕臣直言,有兵無將,屯再多的兵,如果血營想要謀反,也沒有作用,反而因為屯兵過多,朝廷將會浪費很大的開支。要麼不屯兵,要麼集中各地著名將領,比如幽州薛訥,朝廷中的張仁願,率領更多軍隊,兵伐靈州。”
“可是這樣做,成了魚死網破的結局。朕擔心血營在垂死掙扎之下,朝廷損失慘重。”
“那麼屯這麼多兵力做什麼?如果血營想要謀反,早就乘著擊敗吐蕃突厥之勢,將大軍向延州秦州推進,何必駐足不前。朝廷有兵在西北,那麼到時候肯定有臣子進諫,讓陛下向靈州用兵。這不是屯兵,是在一步步將陛下誘導逼迫。還有,陛下,為什麼將血營四百萬石糧食查沒?陛下,現在你這種態度讓臣很擔心。如果攻就攻,以君伐臣,天經地義。如果不攻,那麼就拉攏,張說帶回來的一些話,老臣也聽說了,那只是王畫信口開河,漫天要價,未必沒有講和的條件。陛下既然不想進攻血營,又一味地挑釁,讓臣真的很擔憂。”
“朕什麼時候讓人查沒了王畫的四百萬石糧食?”
“你居然不知道?”老唐氣樂了,你這個皇帝做得真有本事。如果不是李顯說話很正常,他都能拿歷史上那個晉惠帝與李顯相比較了。
“朕真的不知道。”
“王畫將突厥人趕出了六胡州,又收服積石山,本身因為幾路大軍進攻,破壞了大量的農事。如果斷了他的糧食,陛下,你等著內戰吧。”老唐不由地搖頭。
“這群人膽子也太大了,”李顯憤怒地說。
唐休璟想了一下,終於會意過來,這是有些人害怕落到宗楚客的下場,用整個國家在作賭博。他不吭聲了。
李顯又問道:“唐卿,朕前來第二件事,就是為此事而來,朕現在感到朝廷已經不能掌控了。”
老唐還是不吭聲,他也沒有犯傻,雖然八十四,難道不想活九十?
“唐卿,朕真的覺得無人可信,請唐卿賜教。”
唐休璟讓他逼得沒有辦法,只好說道:“老臣也不知道。不過君明臣直,君庸臣濁。不是沒有忠臣,不是沒有能臣,三步之內,必有芳草。可是陛下,王畫有沒有大功於國,有沒有才華,卻讓你逼出洛陽,天下士子寒心。前一段時間,郎岌與燕欽融,不畏死亡,上書直諫。可是陛下真將他們殺死。老臣聽此此事後,亦無話可說。你說,就是有才華的大臣,會不會再向王畫那樣,心甘情願為你做救火隊長?”
李顯一陣羞愧,他說道:“燕欽融,朕沒有動殺死他的念頭。那是宗晉卿動的手。”
“那臣不知道了,為什麼宗晉卿與紀處訥再次調回京城?”
李顯臉上脹成豬肝色,再次不能回答。
“陛下,如果你想有作為,先將王畫安撫,使國家不能出現動盪。不要眼睛盯著血營,他在大洋洲上還有許多子民,還有許多軍隊,如果激怒了,對大唐社稷催毀力不可想像。安撫了王畫,選撥賢臣,國家復興,指日可待。只要陛下有作為,就是王畫想謀反,百姓也不會附從。這才是國家的根本。”
“可是賢臣在哪裡?”
“賢臣很多,外放的宋璟、姚崇之,朝中的張說、張嘉貞、陸象先、韋安石,就是王畫那個妹夫張九齡亦是一時之選。陛下何來無人可用之說?”
“可是他們大多數與王畫走得很親近。”
“是啊,近墨者墨,近朱者朱。為什麼王畫走到今天這地步?那是太后留給你的未來宰相,可才過了幾年,卻輪落成反賊。只是老臣擔心他們不肯為陛下效力。”
李顯再次臊得臉痛紅,他支吾道:“朕再想想。”
“還有,陛下,切記老臣一言,切勿操之過急,如果陛下真能有所作為,老臣雖然致仕,那怕到了九十,還繼續為陛效力。”老唐隱晦地說道。不是李顯想有沒有作為。如果李顯想有作為,必須從韋氏手上奪權,這是皇宮中那個女人不想看到的結果。有可能她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