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身後饒有興趣地看著。
這時候小姑娘眼睛抬了起來,看到他們,驚慌地爬起來,眼看鐵鉤上的魚就掉在火堆裡,王畫伸手一把接住,遞給這個小姑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姑娘惶恐不安地看著王畫,捏著衣角不敢說話。
王畫看了看渠水,渠水很清,也不是很深,可以看到裡面時不時有一兩條魚兒在遊動,大約是從黃河溯流而上,游上來的。
這個小姑娘大約就是用這個魚叉,從這條小渠裡叉來的魚。還能看到她褲角上有些潮溼。
於是他又說道:“***,你看我的。”
說著抄起了魚叉,站在渠邊,怦著了呼吸。這個對他來說是輕車熟路,小時候家裡窮,經常做過這些事。不過那時候氣力小,也沒有這個眼力,因此收穫不大。
血營裡還有幾十個人對這個也很熟悉,張孝嵩他們,極地一行,幸虧是捕魚,不然他們都回不來了。
漸漸一條魚兒遊了過來,尾巴閃著金色,居然是一條兩三斤的大紅鯉魚。
王畫手起叉落,這也需要技術的,光有眼力不行,還有光線的折射作用,所以要靠一定經驗。王畫叉是叉中了,只叉住了那個尾巴,這條鯉魚在渠裡面掙扎著,一會兒將河水泛起一層濁意。
陸二狗一下子跳了下去,將這條魚兒捉了起來。
王畫接了過來,遞到這個小姑娘手中。小姑娘高興地將鐵鉤交給大一點的小男孩手中,將這條魚接過來。
“***,這回能告訴我名字了嗎?”
“我叫囡囡。”
“你樣烤魚也不撒鹽末兒,會好吃嗎?”
“好吃。”
“你家大人呢?”
“媽媽去幹活了,我們在看羊。”
王畫回過頭來,看著岸上,岸上六七頭山羊正在吃草。
“那你父親呢?”
“父親在一個盒子裡面。”
王畫聽了默然了好一會兒,又問:“你家裡面還有其他人嗎?”
“爺爺也在盒子裡面。”
王畫再一次不吭聲。
囡囡問道:“叔叔,媽媽說他們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是什麼意思,他們還能不能回來?”
王畫也不能回答,他反問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進那個盒子的?”
“爺爺是去年打吐蕃人睡進盒子的,然後就沒有起來。父親打了突厥人,也象爺爺一樣,沒有起來了。叔叔,你有辦法讓他們起來嗎?”
王畫才知道為什麼三個娃娃一邊放羊一邊捕魚吃。雖然撫卹很優厚,可一個婦道人家,哺養三個孩子,並不容易。負擔重,家時生活就不會很好。小孩子與自己小時候一樣,難免嘴饞。
但王畫眼裡閃起了一層濛濛的溼意。
怎麼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雖然戰績輝煌,血營犧牲的戰士也不少,況且攤到六十幾萬百姓身上,那就是一個恐懼的數字。相信許多人家都開始披麻戴孝了。
“叔叔,你為什麼哭了?”
“我沒有哭,我來替你們烤魚,好不好?”
“好。”
“你替我找一點調料過來。”王畫對身邊的侍衛說道。
王畫小心地將魚鱗用刀劃乾淨,放在火上細細地烤著。一會兒侍衛騎馬回來,手中拿著一些鹽、胡椒,還有一小包辣椒粉。
王畫將鹽與胡椒抹在魚兩面,再次翻烤,然後問道:“能不能吃辣椒。”
“能,父親帶過這個紅色的東西,很好吃。”大約是北方寒冷的天氣,人們對辣天生地不反感。小姑娘看到辣椒,反而眼裡閃著歡喜。
王畫將辣椒粉抹上,然後用刀子割成片,遞到三個小孩手中。
三個小孩高興地接過來,一邊吃著,一邊說道:“好香,好好吃。”
“慢慢吃,別燙著。”
這個場面有些感人,張說眼睛裡同樣有些溼潤。他心裡說,雖然八州風光,然而也確實戰死了許多人。不過他心中有些驚喜,因為這一次偶然的相遇,終於觸動王畫埋藏得很深的,心底那份善良。有可能求助有望了。然後朱仝眼睛卻嚴肅起來。
王畫看著他們吃完了,又說道:“囡囡,想不想吃更好吃的東西。”
“想。”
“你母親呢?”
“她在那邊。”小姑娘手一指,遠處是一個小山坡,山坡上有許多花,隱隱地有一些婦女在採花,她母親大約就在其中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