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叫著我的名字。當初，他是殺了我的，為什麼現在卻這麼激動的抱著我？好像下一秒我就會從他懷裡消失一樣。

“小蒼。”摟著我的手微微的抖動著，我可以感覺得到他身體在發抖，是太冷了？還是……“小蒼……你真的沒有死嗎？”

咬緊了下嘴唇，我沒有開口說話，什麼叫我真的沒有死？

“你沒有死……你真的沒有死……太好了……”

喃喃的低語從我頭上傳來，曾經，沒有見到他之前我是那麼的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放開我的手，但是現在……我突然發現這一切都好假，放開就是放開了，他的那句對不起，我已經不想去想原因了。

黑暗的樹林裡，沒有樹葉遮天蓋地，雪從枝杈的縫隙中緩緩飄落，雪光很亮，我靜靜的任紫義抱著我，沒有激動，沒有哭泣，在心裡想了很多遍的與他見面的畫面並沒有出現。時間似乎流逝得很慢，被他這樣的抱在懷裡，我只感覺自己有些難受。

“小蒼？你是小蒼吧？”

大概是感覺我許久不出聲，紫義的聲音帶上了疑惑。他放開我，藉著雪光仔細的看著我的臉。對上他的眼睛，我努力的笑了笑，拉下了他撫在我臉頰上的手，道：“我是小蒼，你沒有認錯。”

他鬆了一口氣，“果然……我一直以為玄武巫女是你，那次女宿叫你的名字，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我以為……你……”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似乎……看見了他眼睛裡有一絲欣喜。但是隨即，那種神情就變為了淡淡的冷漠。

我心裡猛的頓了頓，“你以為我死了，對不對？”終於，我開口道，同時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著距離。

“小蒼……”他的眼神冷漠而又淡然，帶著點無奈，好像剛才他抱著我說的話都是我的幻覺。他似乎是躊躇了很久，才問：　“你在恨我嗎？”

恨？我茫然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你，我覺得我應該要恨的，但是……”我皺了皺眉頭，“大概我沒有恨過別人，所以不知道怎麼恨吧。”

“你……”他上前一步，有一瞬間我以為他要按住我的肩膀，但他只是輕輕的掃開了落在我肩膀上的雪。紫義比我高出了許多，我需要仰頭才能看他，也是，過了這麼多年了，人總是要長大了，唯一不變的……大概就只有我了吧……

我以為看見我他會有所表示，至少會跟我說當年的事情。但是看到紫義仍舊是那副冷淡漠視的樣子，我不禁苦笑了一下，不是說不在乎了嗎？為什麼還是會感覺到難受？

“我沒有怪你啊。”笑了笑，我道，“紫義有自己的考慮不是嗎？我只不過是你好心收留下的，說真的，那個時候沒有你的話我估計已經死掉了。”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的手緊緊的握著，幾乎可以感覺到指甲掐進肉裡的疼痛了。對，不在意他的放手，但還是會感覺胸口的疼痛，努力的維持著笑容，我問：　“唔……我只是有個疑問，在巫大師那個城市的時候，如果女宿不叫出我的名字的話，你真的會殺了我嗎？”

“你是玄武巫女？”

“恩……我不是玄武巫女。”靠在後面的樹幹上，我道：“我覺得如果我是玄武巫女的話，你會很難辦。”見他疑惑的盯著我，我嘆了口氣，“你看，你是奉命追殺巫女的，如果我是巫女的話，你不是很難辦？還是說……紫義依舊會像上次那樣毫不猶豫的殺了我？”

這些話終於讓他一直漠然的臉有了一絲動容，他微皺著眉頭，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幾個字：“……我並沒有毫不猶豫——”

“恩，那就是深思熟慮。”低頭，如果不是那次紫義他們來襲的話，太一君的飛龍就不會過來救我們了。我們不會被拋到那座雪山上，我不會從多喜子的身體裡面出來了，而修羅更加不會……

想到修羅，我只覺得眼睛黑了黑，心口一陣的疼痛。那個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我願意為我做一切事情的少年，那個連死都帶著笑容的少年……說到底，如果當年我沒有死的話，那現在修羅也不會死了。

連帶關係嗎？

他的手扶在樹幹上，轉到了我的背後。樹枝突然搖晃了起來，灑下很多殘雪，落在領子裡冰冷冰涼的。“對不起……”半餉，身後傳來他輕微的聲音。對不起？又是對不起……我緩緩吐出一口氣，道：“紫義，我不是以前那個小蒼了，那個小蒼……在掉下峽谷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所以你這句對不起……”

現在的我，是修羅犧牲了自己換回來了。

“我不得不那麼做……”他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