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她一舉得男,也不過是個庶子罷了。”趙嬤嬤還是沒有把蘇姨娘放在眼裡,她撇撇嘴,不屑的說:“而你呢,則是正兒八經的嫡母,更是蘇氏的兒子的‘母親’。如果咱想讓蘇氏不自在,直接把孩子抱在身邊撫養就是。到那時,我就不信蘇氏還敢張狂”
唔,這倒也是哈
王綺芳聽了趙嬤嬤的話,雙眼一亮。對哦,她怎麼忘了呢,自己的身份超然,不但對蘇氏有生殺大權,對她名下的庶子庶女們,更是有支配的權利。
不過,有二十多年現代思想的王綺芳,還是做不到真正的冷血。
把孩子從母親身邊奪走,未免太狠了些
不知怎的,一想到這一點,王綺芳腦海裡便會浮現出前世看的《大宅門》的經典橋段——厄,雖然都是二奶奶,可她還真做不到白家二奶奶那般無情的地步。
“算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只要蘇氏不招惹我的兒女們,我不會奪走她的孩子”
王綺芳思索了半天,幽幽的說道。
“……”趙嬤嬤沉默片刻,隨即無比認真的說道,“七娘,我知道你一向心腸軟,可你不要忘了,咱們當初是怎麼被掃地出門的。還有,任何時候都要想著‘防人之心不可無’,深宅大院裡,每走一步都要仔細考慮,否則,一旦走錯一步,後悔都來不及”
“恩,我知道”
王綺芳默默的把這句話刻在心底,並暗自決定,當她踏入趙家大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步入了戰場。
與此同時,另一個女人也在為了新一輪的內宅大戰而努力。
“訊息確切嗎?”蘇姨娘穿著細柔的棉布高腰裙,手裡捧著一杯燕窩粥,小口的輕啜著。聽到小丫頭的報信後,放下湯匙,凝眉問道:“你是說,王氏馬上就要回來了?”
“回少姨奶奶,沒錯,奴婢是聽二少爺親口和太太說的,”青石地板上跪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只見她恭敬的將頭埋在膝蓋上,只露出梳著雙丫髻的腦袋,以及胖乎乎的身體,“另外,奴婢還聽二少爺跟太太請求說,等二少奶奶回府後,便勞煩太太把內宅管家的事情交還給二少奶奶——”
“啪……”
瓷器被狠狠的丟在地上,瓷盅裡的湯湯水水濺了一地,蘇氏尖著嗓門,喊道:“什麼?王氏人還沒有進家門呢,就想著奪權?”
“……,奴婢聽二少爺是這麼說的”
溫熱的湯水灑到小丫頭的裙襬上,著實把她嚇了一跳,說起話來也有些結結巴巴。
“哼,生了兒子就長能耐了?”蘇氏用力的咬著唇瓣,雙眼瞪得溜圓,想到自己的宿敵馬上就要回來,而且一回來便騎到她的頭上管東管西,胸中的怒火便噌噌的往外冒。
蘇氏身邊伺候的秀珠見蘇氏有些失態,忙翻手摸出一塊精緻的玉墜子塞給小丫頭,三兩句話便把她打發出去。
“少姨奶奶,您現在懷著哥兒呢,不能太過動怒呀”
“不生氣?我怎麼能不生氣?我的孩子被她害死了,她卻又是生兒子又是生女兒的,憑什麼?”
蘇氏顯然忘了,自己的孩子之所以流掉,完全是自作孽的結果。
“哎呀,馮媽媽,您老怎麼有時間來啦”
秀珠剛要繼續勸解蘇氏,院子裡突然傳來玉珠的聲音。刻意挑高的聲調,分明就是在提醒屋子裡的人,有客到
“少姨奶奶可在,老奴奉太太的命令,特意請少姨奶奶去正院回話”
馮媽媽和郭媽媽一樣,都是趙太太的陪嫁丫頭,比起郭媽媽,馮媽媽似乎更得趙太太的器重,有需要傳話、跑腿的差事,向來都由馮媽媽負責。
“在在,”秀珠接到蘇氏的暗示,忙擠出笑臉,幾步迎了出去,“秀珠見過馮媽媽,您老可好呀,哎呀,是什麼要緊差事,還勞煩您老親自過來。隨便打發個小丫頭也就是了……”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太太剛接到報信兒,說是二少奶奶下午到京,到時候,少姨奶奶別忘了去迎接二少奶奶”
馮媽媽倒也乾脆,把話傳達給秀珠後,便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蘭苑。
去迎接二少奶奶?前些日子,太太不是還說讓少姨奶奶不要隨便出門,安心在家養胎嗎?怎麼這會兒又變了?
秀珠和玉珠一起送馮媽媽出去,心裡則疑惑不已。
下午,王綺芳的馬車終於緩緩駛入芙蓉坊的巷子口,看著曾經熟悉的街口,王綺芳和趙嬤嬤都有些感慨。
馬車慢慢停到門口,早就守候多時的門房,連忙抬著條凳架到馬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