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提著方天畫戟,擱在賈詡脖頸處,冷笑道:“賈詡,你是不是認為天下就屬你最聰明,天下人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在這個亂世裡,就你最能保全性命?!那你算一算,你現在還能不能保全性命?”
賈詡抬起頭,眼神恢復鎮定,跟呂布對視著,並無半點怯懦:“我能保全性命!”
呂布詫異道:“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賈詡綻然一笑道:“將軍不是不敢殺我,而是不願殺我!”
呂布森然一笑:“我不願殺你?!你這個助紂為虐唯恐天下不亂的斯文敗類,早就該死!”
“唯恐天下不亂?!難道將軍真的希望現在的天下是太平無事的嗎?”賈詡嘿嘿一笑:“天下若是太平,怎能顯出將軍的能耐!”
“賈文和,你太小看我呂布了,若是天下真的能夠馬上太平,百姓都能馬上安居樂業,我願馬上返回九原老家以放牧牛馬為生,”呂布嘆息道:“怎奈這世道一日比一日不太平,若無我呂布,這天下不知有幾人稱孤道寡,不知有幾人荼毒生靈,不知有多少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非是我呂布不想要太平,而是這大漢天下的太平並非空口白牙便可得到,須得鐵與血的手段才能得到。”
“這便是鐵血興大漢,唯我中央軍的緣由?!”賈詡問道。…;
“是的,我大漢便如那鳳凰,不經過逆磐,不可能得到重生!”呂布異常堅定地說道。
呂布忽然意識到,是自己在質問賈詡,怎麼翻轉成他來問自己,便故作嚴肅狀:“言歸正題,你說我為何不願殺你?!”
賈詡嘿嘿一笑:“將軍的眼神裡泛出的殺氣只是威懾之氣,卻無半點殺機,反而流露出求賢如渴之意,將軍前些日子做出的詩句‘山不厭高,水不厭深,周公吐脯,天下歸心’,賈詡時時吟誦,今日看到將軍的眼神,便可以看到將軍眼中的賈詡,嘿嘿,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賈詡敢斷定,將軍願意用我,不願殺我!”
呂布哈哈大笑道:“文和,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何取名為詡,詡,大言也,你果真是大言不慚之輩!”
“將軍,您難道真的以為我賈詡乃虛浮無能之人?”賈詡嘿然笑道:“將軍,莫要再欺我賈詡,莫要再故意折辱我賈詡,好讓我屈服。實話講與將軍,您若是能讓我賈詡盡展才華,不須將軍百般手段,我賈詡必將盡心盡意,若是您無法讓我賈詡施展才華,雖然將軍用盡百般手段,我賈詡也不會為將軍進一個計謀!”
“我很不明白,以你賈詡之能,為何屈居於牛輔之下?”呂布一直搞不懂,賈詡的前半生為何一直跟那幫不成器的西涼武夫為伍。
“將軍有所不知,我乃涼州武威人,又是寒門出身,雖然舉得孝廉,卻也無世家賞識,迫於生計,只得依附董卓。之所以在牛輔帳下,實不相瞞,純因牛輔粗鄙少文,沒有智謀,對我言聽計從,我的才華得以盡情施展!”賈詡心裡已經下了決定,便毫無隱瞞地和盤托出。
呂布瞥了一眼那個身軀胖大類如董卓的牛輔,冷笑道:“跟著一頭豬混,那頭豬對你再言聽計從,你又能有什麼出息?!牛輔甚至連郭太的白波賊都打不贏!”
賈詡渾身打了一個冷戰,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一直以來都默默無為,原來是跟錯主子了,不禁嘆息道:“將軍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我賈詡常常自詡天下少有如我這般智謀之士,卻沒成想,自己卻連最根本的擇主都做不好!”
呂布收起方天畫戟,拍拍賈詡的肩背:“文和,俗話說,水漲船高,若是你選擇的水很淺,哪怕他只載著你這一條船,也沒有任何意義。文和,聽我一句忠告,以後莫要一味強調自己才能是否盡情施展,而要看那主公能否把所有人的才能盡情施展,只有那水高漲起來,你這條船才能盡情揚帆。”
賈詡聽了呂布這番話,呆愣半晌,醒悟過來以後,俯身下拜:“賈詡拜服主公!”
呂布沒想到賈詡能夠這麼快就拜自己為主公,頗為驚詫:“文和,你難道不怕後悔?”賈詡在傢伙先後跟過牛輔、李傕、段煨、張繡、曹操,在謀士裡也算善能跳槽之輩,呂布還真的有點把握不住他的脈,萬一那一天他再跳槽了,自己豈不杯具了。
“主公,請您放心,終此一生,您不負賈詡,賈詡必不負您!”賈詡異常堅定地說道。
“文和,在我心中,你乃是我的陳平!”對於賈詡這樣的人,呂布不好拿蕭何張良來作比喻,只好拿並不是那麼完美卻智謀出眾僅次於漢初三傑的陳平來做一比,真不知道呂布會怎麼圓過去這個比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