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擴大和發展,不能不歸功於孔子。
孔子的思想,源於殷商以及西周、東周的社會思想潮流,更多的是接受了春秋時代一些思想家、政治家的言行,如鄭國的子產、齊國的晏嬰等人的言行。春秋時代重視“禮”,認為“禮”是“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孔子卻改以“仁”為核心,認為沒有“仁”,便談不上“禮”。孔子對於“仁”有各種定義,概括起來是“愛人”。孔子所愛的“人”,是包括各個階級、階層的人,是一切具有生命的人。孔子的志願是“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而他所收留的學生,絕大多數出自下層,只有屈指可數的學生是來自上層。
孔子自三十歲招收學生,一直到老,“學而不厭,誨人不倦”,因此博得學生的無限愛戴。他死後,許多學生在他墓側結茅屋居住,有的住了三年,相傳子貢住了六年。他早期的學生,如子路、冉有、子貢,跟著他奔走四方,為救世而鬥爭。他晚期的學生,如子游、子夏、子張、曾參,便接受他講學帶徒的衣缽。中國古代文化的傳播,孔子晚期的學生也作了一定的貢獻。
孔子自己說他“述而不作”,研究整理了《詩》、《書》、《禮》、《樂》、《易》、《春秋》六經。
孔子的教育方法也值得一提。他不分地位高下,報酬厚薄,只要學生拿十條幹肉的拜師禮品,便教導他。他因材施教,深刻了解每個學生的資質、性情、能力、愛好的不同,所以同一個問題,孔子的答話因人而異,甚至有時相反。師生間的相處有時好比父子。學生平日的言行,他能深入瞭解,譬如他說顏回(他最喜歡的學生),平日聽講,只聽不提問,好像“笨伯”,回去後,卻能發揮,並不愚笨。從所有古籍看,孔子教學生,一般用啟發式方法。
毛澤東的一生,對孔夫子的態度是很複雜的,是集評論、批判、繼承和發揮於一體的。
1。早期崇信
從如今可以看到的毛澤東的大量早期文稿來看,他在長沙求學時代還是頗為崇信孔子的。
第二章 毛澤東與四書五經(10)
毛澤東求學長沙時期,正是新文化運動如火如荼地開展的時期。在新文化運動中,陳獨秀以《新青年》為陣地對康有為等人掀起的“尊孔”復辟逆流進行了猛烈抨擊。孔子“聖人”的權威被打倒了。
青年毛澤東是《新青年》的熱心讀者,對新文化運動的旗手陳獨秀也很崇拜。但在對孔子的態度上,他與陳獨秀顯然有所不同。孔子在他心中依然是聖人。如前所述,他在1917年4月出版的《新青年》上發表了《體育之研究》,論述體育之重要及怎樣開展體育運動。該文提倡的完全是新思想,可他在文中卻大量引用《論語》、《禮記》等儒家經典中的典故、成語。他仍稱孔子為“聖人”,讚揚孔子講衛生重體育。在該文中毛澤東說,“孔子七十二而死,未聞其身體不健。”接著他又將孔子與釋迦牟尼和穆罕默德並舉,稱“此皆古之所謂聖人,而最大之思想家也”。①
1917年8月23日,毛澤東在致黎錦熙的信中說:
聖人,既得大本者也;賢人,略得大本者也;愚人,不得大本者也。聖人通達天地,明貫過去現在未來,洞悉三界現象,如孔子之“百世可知”,孟子之“聖人復起,不易吾言”。②
這裡明言孔子為“既得大本”的聖人。
1917年11月,毛澤東主辦湖南第一師範工人夜學。他主持的夜學開學儀式上,有一個程式就是向孔子像行三鞠躬禮。他在《夜學日誌》中親筆記道:在儀式上,師生員工“整隊向國旗、孔聖行三鞠禮,職教、學生相向互行一鞠躬禮”。③
孔子思想對青年毛澤東的深刻影響也是顯而易見的。
毛澤東受時代思潮和傳統思想的雙重影響,認為改造中國“宜從哲學倫理學入手”。因為在他看來,哲學是探討宇宙大本大源的學問,要是人能得大本大源,就成了聖人,故他提出“普及哲學”的治國之道。他說,“人人有哲學見解,自然人己平,爭端息,真理流行,群妄退匿。”“普及哲學”可使“天下皆為聖賢,而無凡愚,可盡毀一切世法,呼太和之氣而吸清海之波。孔子知此義,故立太平世為鵠,而不廢據亂、昇平二世。大同者,吾人之鵠也”。④
可見,青年毛澤東的理想社會及其實現的途徑無不受到孔子思想的影響。
1916年12月9日他在致黎錦熙的信中說:
古稱三達德,智、仁與勇並舉。今之教育學者以為可配德、智、體之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