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裁剪得當的西裝,將他的整個的身材比例,襯托得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風流倜儻。
那是男人的黃金年齡。
減之一分則流於輕浮;加之一分又會過於老成。
年輕了幼稚。
年老了奸猾。
而他,是恰到好處。
一切都經歷了,但是,一切尚未看透,並不變得因此而油滑。
葡先生,竟然如此帥!
她忽然紅了臉,移開目光。
婚禮和殘酷2
只看著外面。
這時,老胡已經要開車了。
她忽然醒悟過來,身子一傾,幾乎要下車去。
手被拉住。
葡先生沒有開口,只是凝視著她。
她侷促不安,囁嚅著:“先生……我還有事情……”
今日,其實是她離去的日子。
機票雖然被燒了,但是,臨時再賣,應該是來得及的。
一如她不敢開機的電話,不知道該如何對同事們說。也許,他們會等到時了再跟她聯絡——那個時候,怎麼說呢?
葡先生一直看著她的侷促不安,就如要看到她的內心深處一般。
“我已經叫人通知你的上司和同事了。你放心,藉口很完美很有理由——他們絕不會怪罪你的!”
什麼樣的理由,能恰如其分?
可能麼?
她心慌意亂,但是,那種慌亂說不出口。
彷彿又一次命運的輪迴。
人,處於一個極其關鍵的抉擇處,但是,說不出來關鍵在哪裡。
他還是看著她,沒有別的任何解釋。
只是凝視著她——或者說她的衣服。
那衣服的特別之處,並不在於華麗與否,而在於它的風格。她並不知道,這件衣服,是他費了多少心血做成的——並非是隨意買的一兩件奢侈品。
某一次,他無意中看到一個朋友的草稿。這位朋友是非常著名的一位女裝設計大師,享有很高的聲譽。
那個時候,正是他以為她徹底死了的時候。
但見到這草稿裡面的淡淡的藍調,那種無法言說的心碎的感覺。
他問朋友要這個作品,朋友卻十分驚訝,說這是自己臨時塗鴉的敗筆。
一場敗筆,在葡先生的要求下,不停地修改,變成了這樣的一件成品。
世界上僅此一件衣服,獨一無二。
所以,才會那麼及時地取出來。
但是,他並沒說出口。
婚禮和殘酷3
但是,他並沒說出口。
也沒告訴她這衣服的來歷。
只是看著腰間那不經意點綴的一排藍色的寶石……而她,因為緊張,因為太意外,根本沒注意到這排點綴的寶石,充其量,以為那是水鑽或者水晶而已。
葡先生的目光更加深邃,看這身美麗的衣服和她身後的鮮花——發現那人也如鮮花一般。就如自己精心養起來的一朵鮮花。
甚至她亂蓬蓬的短髮,此時也變得那麼服服帖帖,在特意戴的一個花邊帽子的遮掩下,看起來,就如一個活潑而俏皮的公主。
只除了她臉上的驚惶。
那是一種不知所措的恐懼。
其實,他很不喜歡看到這樣的恐懼——就如當年在古堡裡的戰戰兢兢,總是小心翼翼地,彷彿一次掩飾之後的巨大的爆發。那是心底的隱痛,是不能再次複製的不悅……這些表情,他希望從她的身上消失掉。再也看不見!
他臉上帶了微笑,伸出手,挨著她,在她身邊坐下。
將她一切的猶豫,驚惶,統統都拉住了。
車子已經開動。
藍玉致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裡,只是下意識地,緊緊地拉住他的手,就如一個小孩子,走到了人生的關鍵時刻,忽然失去了把握的力道。
未來,工作,奮鬥的理想,石宣英……
一樁樁、一件件,如過眼雲煙一般。
她不知道從何處理,或者說逃避。
懷疑中,他伸出大手,輕輕地摟住她的肩頭。
這一刻,他其實不想說什麼。
只嘴角的笑容那麼明顯。
窗外的景緻,一幕一幕地後退。
只有這輛無限招搖的車子,在往前。
是市區,開不了多快。
不一會兒,進了一條小街——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