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當真這麼厲害?”
樊軍苦笑幾聲,抹去額上汗水,搖搖頭說:“何止躺下?我兩支柺子都沒了,這次當真是敗得悽慘……”
霸王客棧的弟兄又護送了三人一行,紛紛自小巷繞出,各自跑遠。樊軍和衛靖扶著公孫遙在窄巷之中又走了許久,忽然又聽得後頭有吆喝聲音,似乎是闖天門幫眾追上來了。
樊軍只得又扛起二人,飛快奔著,奔過了好幾條街,在大街小巷之中竄逃,突然聽得一陣馬蹄聲音跟在後頭,衛靖回頭瞧,卻是那千里,高興得大叫:“是千里!樊軍,咱們騎馬!”
樊軍將二人放下,癱靠在牆邊喘氣。千里身上雪白毛上猶有幾片血汙,像是自劇鬥之下逃出一般。千里靠上公孫遙,聞嗅了嗅,舔舐著公孫遙的臉。
公孫遙清醒了些,一見千里,悲從中來,抱著千里頸子哭了起來。
“你們……上馬逃,我自個找路走,等風頭過,再去老地方會合。”樊軍喘著氣,上前拍了拍衛靖的肩。
“你不和咱們乘馬?”衛靖急急問著。
“三個人乘坐不下……”樊軍搖搖頭說,順手抄起腳邊一根扁擔,拿在手上秤了秤,又靠回巷口牆上,只聽得後頭追兵聲音更甚。
“公孫遙,你還能乘馬嗎?”衛靖將公孫遙扶上了千里,自己也爬上馬背,看看樊軍,心中擔憂地說:“你快走……我聽見有人追來了!”
“認識你這小子,可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樊軍笑著罵了幾句,轉身隱入巷中,突而便聽見闖天門幫眾的喊打哀嚎之聲。
“他沒逃,他是在攔阻追兵!”衛靖一驚,坐下千里已然奔起。公孫遙昏昏沉沈地駕著馬,騎乘了好一陣,聽衛靖在背後吼叫,這才回過神來,扯動韁繩將千里拉停,聽樊軍情形,趕緊又駕馬回奔。
此時窄巷卻已無打鬥聲音,只聽得幾個幫眾彼此吆喝著:“那傢伙逃上哪兒了?”
馬上兩人聽知樊軍逃了,這才放心,公孫遙又落下淚,緩緩地說:“樊兄真是好朋友。”
“是啊……”衛靖抬頭看著漸漸暗沈的天色,心想是否該帶著公孫遙回小原村躲藏,但想起自己在臺上已給大伯認出,大伯為了討好李靡,說不定便要揭露自己身份,或許還會連累到父親。
衛靖正胡思亂想著,突然前頭公孫遙身子一軟,便要摔下馬。衛靖將他拉住,急急喊著:“喂,你別這時候昏吶,我不會駕馬呀!”
衛靖一陣大喊,又惹來了闖天門幫眾的注意,幾個人自巷中竄出,見了衛靖和公孫遙,惡狠狠地追來。
“快跑!快跑!”衛靖急得胡亂揮動韁繩,千里又奔跑起來,一下子便將追兵拋遠,但衛靖不懂駕馬,不知如何轉向停止,只能抓著韁繩和馬說話:“左邊,左邊,啊,你往右邊啦!別跑那麼快,停下呀!”
衛靖怕跑上大道太過招搖,且容易碰上闖天門幫眾,便想將千里往小路趕,便這樣折騰了好一陣,總算將千里駕入了一條暗巷,緩緩往前走著,只見巷道盡一間大屋敞著,像是空屋,衛靖心想公孫受傷極重,乾脆在那兒先捱過一夜,便催促著千里繼續向前走,千里緩緩而去,一踏進屋裡卻便拐了一下,屋裡竟是空的,底下是一大漫長階梯。
“喝,原來又是通往地下海來!”衛靖一愣,千里拐了幾拐已經向下走去,越走越急。馬擅奔跑,在這細碎階梯之中似乎有些窘迫,衛靖不懂駕馬,也不知該如何要它停下,只能用講的。
“地下一層到了,轉彎,轉彎!”衛靖扯著韁繩,但千里竟未轉入地下一層的岔道,而是順著階梯直奔地下二層。到了地下二層之際,同樣也是繼續向下,又到了地下三層,地勢總算平坦,千里縱使是神駒,一連奔爬這麼長的階梯,也累得精疲力竭。
衛靖任由公孫遙癱在馬背上,自個兒下馬歇息了半晌,起身又上了馬,想往上騎,但千里無論如何也不聽衛靖指揮,不停發出嘶嘶的聲音,一人一馬好似吵架一般。千里突而轉向,往長道之間走去。
“你這隻臭馬,虧我之前還誇讚你,唉……”衛靖連連嘆氣,突而見到牆邊一角坐著幾個漢子,漢子腳邊還放著幾捆臭草,知道是採草人,衛靖正想下馬和他們要點水喝,千里竟已奔了過去,將那幾個採草人嚇得彈起身來,叫著:“哪裡來的馬兒!”“怎麼會有馬?”
衛靖正要說話,突然見到那幾個採草漢子氣急敗壞地叫:“馬在吃咱的草!”
衛靖一愣,低頭看去,果然見到千里正大嚼著那幾捆臭草。急急地大罵:“笨馬,那不是給你吃的,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