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月就開始施涼茶”
“施涼茶?”這雅座中也只有傅雲雁不知其所以然,好奇地看著蕭霏。
蕭霏忙把她們擔心今年會有暑熱,她打算在南疆各城開免費的涼茶鋪子的事一一告訴了傅雲雁。
這件事說起來簡單,但是傅雲雁可以想象蕭霏必然是為此付出了極大的心力。
這短短的半年多,蕭霏的變化真是太大了!
看看蕭霏,又看看韓綺霞,傅雲雁心中一陣激盪,興致勃勃地說道:“阿霏,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你可別跟我客氣!”
蕭霏自是應下,這時,雅座外響起了兩記短促的敲門聲,跟著是剛才那翠衣婦人推門進來了。她笑眯眯地福身道:“幾位客人,今日有幾位姑娘在二樓鬥畫,幾位若是有興致,也可下去看看。”
四個姑娘眼中露出幾分興味,南宮玥笑道:“鬥畫,我倒是不曾見過,去瞧瞧如何?”
傅雲鶴和韓綺霞也覺得有些意思,四人紛紛起身。
翠衣婦人見她們有興趣,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接著道:“那幾位姑娘都是大家閨秀,組了兩個詩社,今日偶然興起,就來此鬥畫。”翠衣婦人說到“大家閨秀”時,故意把語速放緩了一些,提醒南宮玥她們這些個姑娘都來歷不凡。
王都裡也有些府邸的閨秀會組些詩社,時不時地湊在一起談詩作畫。南宮玥她們互相看了看,心道:看來這王都與南疆的閨秀也沒什麼差別。
四人只是當做閒話聽了,也沒特別在意,傅雲雁好奇地問了一句:“如何鬥法?”
翠衣婦人便把那鬥畫的規矩給解釋了一番,由一位姑娘先抽了籤,今次抽到的主題為“城門”,然後鬥畫的兩位姑娘便去城門口看一炷香時間,再回這裡把城門畫下來。
話語間,南宮玥她們便下了樓梯到了二樓,此刻的二樓看來很是熱鬧,好些個姑娘正聚集在窗邊的兩張桌子邊,又有兩人似乎正在站著作畫。
這時,左邊的那位姑娘似乎是剛收了筆,原本圍著右邊桌子的幾位姑娘都被吸引了過去,交頭接耳地紛紛點評:
“秦姑娘果然是過目不忘,這幅城門圖畫得是又快又好。”
“是啊,真正是落筆如有神!”
但立刻有人出言道:“快有什麼用,還是要畫的好才是!”
就在這時,又有人低呼了一聲:“華姑娘收筆了!”
姑娘們一時忘了爭論,又湊過去看。
很快就有丫鬟把兩幅畫並排高舉起來,供姑娘們品評。
這些個姑娘都是大家閨秀,自小學的琴棋書畫,畫技自然是不差的,兩人畫的都是城門。
南宮玥她們看了一眼,便認出這是駱越城的北城門,她們來駱越城的路上都是見過的,尤其是南宮玥和韓綺霞,對她們倆而言,這道城門實在是有一種別樣的意義,代表著她們從此要進入一種完全陌生的新生活。
一時間,諸多心緒縈繞在她們心頭。
明明是同一個地方,但是在不同人的眼裡便是不一樣的風景,畫出來的感覺也是迥然不同。
左邊的是秦姑娘畫的,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駱越城門的景緻,高高的灰色城牆,城門大敞,顯得莊嚴、肅靜,氣勢凌人。
右邊的那幅是華姑娘畫的,她的筆觸就細膩了許多,城門口畫了排隊進城的人,官道的右邊還有一處竹棚,好些個人路人在其中歇腳閒聊顯得有一種淡淡的溫馨感。
這麼說吧,秦姑娘的這幅畫是風景畫,而華姑娘的這幅卻像是風俗畫。
且不說兩幅畫在畫風上的區別,賞畫的姑娘們很快就發現兩幅畫中城門的差異,一個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奇怪地說道:“為何秦姐姐的畫上沒有這個竹棚呢?”
秦姑娘銳利的目光朝粉裙姑娘看去,不以為然道:“我們駱越城的城門氣勢非凡,也不知道什麼人在那裡搭了個涼棚,引著一些粗人在城門口聚眾不散。我回去定要和我父親說說,讓他令守正管管此事才是!”
“秦姑娘說的是。”一個著石榴色妝花褙子的姑娘一旁附和道,“我瞧那涼棚真是粗鄙得很,也不知道守正是怎麼做事的,由著那些不知所謂的人在那裡胡來!”
那華姑娘眉頭微蹙,正欲開口,卻聽一個清亮的女音從後方傳來:“及天下荒亂,百姓餓死,帝曰:‘何不食肉糜?’”
秦姑娘和她身旁的幾位姑娘都是面色劇變,“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但凡讀過幾日書的都知道,對方分明就是在諷刺她們不識人間疾苦!
一